第七回 龍虎結義忘鄉閣,群雄聚首閒雲莊(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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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寒心說“這二人簡直胡扯,一夜間殺一百餘口,怎麼可能?便是一百人伸長脖子待宰,也得些時候!”回頭看義兄時早已經熟睡,便也倒頭睡去。
次日楚江寒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洗漱過後,早由義兄備下茶飯。二人吃罷,卻見一僧一道也還未離開。
楚江寒心想昨夜對話定是這二人無疑了,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任疆見狀說道:“賢弟有所不知,下月初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小范蠡沈老英雄六十大壽,江湖上各路人馬走動,想是為了去拜壽。”
楚江寒心道:“大哥呀大哥,你又何必避諱,江湖上各路高手走動,更是為了我手中這把寶劍呀!”任疆復又說道:“這沈老英雄過壽,哥哥我也在受邀之列,莫如你我同去如何?”楚江寒心下嘀咕,我去又算怎麼回事,人家並未要請我。
任疆開口卻道:“兄弟何必見外,你我既然義結金蘭,又何必分彼此?請了我便是請了賢弟,再者說了,這沈老英雄最是好客,賢弟人才武功出類拔萃,沈老英雄見了,定然喜歡!”楚江寒聽罷,也未多言。
當下二人收拾行李,隨即南下,一路之上,這位義兄出手闊綽,楚江寒倒是事事都不操心。二人一邊行路一邊賞景,競走了整整半個月。
轉眼間已進了襄陽城,任疆倒是滿城跑著張羅些禮物,楚江寒只是跟著四處瞎逛,咱們閒話休提,言歸正傳,單說到了初七這天,這二人早早地遞了拜帖進了閒雲莊。
不說這閒雲莊氣派富麗,但這一水的流水席,就擺了百十來桌,只見這迎門的,張羅的,跑腿的,支客的忙的是團團亂轉,好不熱鬧。
楚江寒跟了任疆,被讓到一個內院裡,方才落座,還未見主家是什麼模樣,早聽見門外一個洪亮的聲音叫道:“少林、武當貴客到!”少林、武當由來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如今這場面,定然排身份貴重的前來,一院子的客人都站了起來,只見正堂裡小跑出來一個胖乎乎的老頭子,頭戴金冠,滿頭黑髮,下顎上三捋山羊鬍不長不短,這定是主人家無疑了。
只見他雙手抱拳,略一躬身迎了上去,門外面走來兩撥出家人,左邊一波各個禿瓢,是少林派的大師,右邊的一波各個束髮,是武當派的高士。楚江寒認得,為首的二人,一個手持一把鐵仗,不下五十來斤,正是當日臥鳳山上展示過金剛獅子吼絕技的了真大師。另一個身著道袍,手拿浮塵,卻是前不久忘鄉閣上那位衝靈道長。了真大師身後也是忘鄉閣上那位了空大師,其餘都不認得。
幾番客套之後,那沈員外將為首的幾個,讓到了首席,三四個出家人又相互禮讓起來。復又聽得一聲:“峨眉派、崑崙派、崆峒派、華山派、丐幫貴客到”,楚江寒一眼望去,大多都是當日臥鳳山上所見之人,箇中還有當日調戲過的沈秋月師兄妹,以及崆峒派的師叔鐵手道人身後跟了幾個師兄弟。
未及落座,楚江寒見了同門心下大喜,正欲上前打招呼時,突然門外一陣吵鬧,不多時一個管家跑進來,走到沈莊主跟前幾句嘀咕,只見那沈莊主右手一抹鬍子,眼珠子嘟嚕一轉,道聲:“讓他進來!”
眾人不解,到底是什麼人來了?都把個脖子伸出老長,單等此人進來,任、楚二人看時,只見一個紅衣美婦,丹鳳眼水蛇腰,懷裡抱個女娃子,身邊跟個男娃娃,走了進來,眾人大驚,卻原來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女魔頭,不知情的更是大惑不解,有膽子大的、不知禮數的早就出言道:
“呦,這不是大名鼎鼎的‘玄衣孔雀’,怎麼?改了‘紅衣孔雀’了?”
“許是早從良嫁了人了,瞧瞧,崽子都這般大了!”人群中一陣鬨笑。
那紅衣孔雀卻也不理會,卻是一個萬福,說道:“稟告大爺,我家張二爺和五位爺隨後就到,特叫我先帶著二爺家的公子小姐,前來拜壽!這是禮單。”說完拿出一張信封承了上去,早有下人遞了過去,那沈員外接來一看,先是一震又是滿臉笑容,信未看完,那兩個娃娃早就跪在地上口稱“伯父”,磕起頭來。
那沈員外搶過前去,張開雙臂一邊一個抱了起來,滿臉堆笑,連連叫好。復又吩咐管家:“來呀,將小少爺和小姐帶到後堂,讓大小姐擺宴接風!”沈員外喜上眉梢,雙手抱拳對玄衣孔雀就是一禮,說道:“姑娘一路辛苦了,就請入席吧”說完一伸手,竟讓到了主家席上。
楚江寒心下嘀咕,這女子到底什麼來頭?再看義兄時也在思量,回頭看時正瞧見一個老叫花子坐在外圈的一桌上,雙目似閉非畢,正在搖頭晃腦,神情頗為自得,正是李大肚子。
未及思量,卻聽見過主人家吩咐開席,有人湊起樂來,絲竹聲陣陣響起,好是熱鬧。
沈秋月師兄妹領著一班後輩向主家敬酒祝壽,主家席上,那沈員外是來者不拒,都是一飲而淨。這任疆拉著楚江寒,向主家敬完酒,又一一認識首席上座的各位前輩。
忽聽得一個大嗓門喊道:“大哥!大哥!看咱和六哥給你帶啥來了!”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個上身赤裸的漢子青筋暴起,身上黑的發亮,右肩上扛著一個兩人合抱的大鼎,更驚人的是那鼎上還有還反扣著另一個一邊大小的,左手提一根胳膊粗細的木棒,木棒一頭,竟是一個一人合抱的石磙。
“嘿嘿,大哥,這可是咱從江西一路扛過來的,皇帝老兒的宮廷御用,大哥過壽,兄弟們怎能不喝些好的?”說話間早已經將肩上之物輕輕放下,右手只是一拍,只聽得“嗡嗡”聲響,頂上反扣之鼎一個翻滾,平平落在前方一丈來遠。群雄只覺一陣清香入鼻,好不舒服。再看那大漢,臉不紅,氣不喘,這兩隻巨鼎分明有三五千斤,再加上左手之物,鼎內瓊漿,哪個還敢算計?莫非此人不是血肉之軀?
群雄中有人連聲喝彩。再看老莊主早已由打座上迎了下來,那剛來兩人,倒頭便拜,老莊主連忙扶起,口稱“六弟七弟”,一手拉了一個,早就拉入席間。群雄看了,莫不暗暗欽佩!楚江寒再看另一人,臉生四方,面如冠玉,腰間還別一把玉簫,正是玉簫劍。
李大肚子張口說話:“嘿嘿,你等孤陋寡聞了吧?新來的這二位好漢,一位喚作玉簫劍,文采風流,足智多謀,另一位江湖上稱作石象,天生得鋼筋鐵骨,力大無窮。”
“哦!我說呢,方才那兩個大鼎少說得有四五千斤,這位好漢竟然拿得動,原來是他!”
那老叫花白了他一眼,似是因為打斷自己說話。又見那老叫花不慌不忙,取下腰間的大葫蘆,正要喝時,卻嘿嘿一聲,道:“原來此間有酒!”又將自己那大葫蘆繫了回去,端起桌上的罈子,咕嘟咕嘟,喝了幾口。也不見眾人詢問,那老叫花張口說道:“這二位好漢,卻是沈老英雄的結義兄弟!”
眾人各自唏噓,只知道這沈老員外家財萬貫,朝廷還封了官位,他平素好賙濟天下英雄,可還有結義兄弟一節,當真是聞所未聞。
老叫花子張口又道:“嘿嘿!你等孤陋寡聞了吧!我問你們?你們可知這沈老員外共有幾位結義兄弟?”座上諸人哪裡知道,只見那老叫花子,拿起酒罈子來,咕嘟咕嘟,又是幾口。喝完再不說話,有了解他的都知道,想是三回酒喝夠了,也不多問。
有好事的便說道:“我說老叫花,依照你的規矩,你今日吃酒一天,莫非是一天不動嘴不成?這一天不動嘴,你又如何吃這一天的酒?”群雄一陣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