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巖區和沙漠區接壤,但相鄰的兩種地形,卻擁有著迥異的地貌。

如果說無盡的沙漠像是沼澤一般會讓人深陷其中,那麼堅硬的紅巖則宛如寬厚的胸膛,能給人一種踏實的依靠感。

特別是這處天然形成的溶洞,在近幾十年歲月中,給予周圍幾個小鎮的好幾代人提供了無數回的幫助。

因此對於周圍的小鎮居民而言,這處天然溶洞比上帝還要靠譜,它就像是母親的肚子,能夠讓他們免遭外界的騷擾和恐嚇中,安心的享受著寧靜和舒適。

在最開始發現這處溶洞的那幾年裡,每逢極端惡劣天氣,附近幾個小鎮的鎮長就會召集小鎮居民一起來這處溶洞,最初他們只會帶蠟燭和簡單的食物;

但過了幾年,有人開始帶報紙進來,也有人開始把碳和火石以及一些簡單的廚具帶來,讓大傢伙能夠在惡劣的自然條件中感受到溫暖;

又過了幾年後,有人開始提前往這裡搬運一些沙發和簡易床鋪來,甚至有些講究生活情調的,還會把自己製作的手工藝品帶來裝飾溶洞;

這種情況愈演愈烈,發展到近十幾年時,在許多並不極端但絕對稱得上是惡劣的氣候裡,小鎮大多數人也會拖家帶口的一塊來到這裡。

這裡的意義,對於他們來說,已經逐漸從身體的避風港,轉向為精神方面的避風港。

在這裡,他們能夠短暫的逃離外界的干擾,全身心地投入到當前的生活中,和朋友、和愛人、和親人,一塊喝著酒烤著肉,暢談著不切實際的理想。

或許貧窮,在他們一生中絕大多數時間裡,會無情地摧殘著他們,但在溶洞裡,一代代鐫刻在骨子裡的苦中作樂精神會讓他們暫時逃離這種摧殘。

可以說,這處看起來很是貧瘠的溶洞,在他們心目中是最佳的度假勝讀和遊樂園。

在溶洞的最裡面,甚至有一個供臺,上面擺放著一塊紅色的普通石頭,據說是當初第一個發現這處溶洞的那人,從門口撿的第一塊石頭,而後這塊石頭被賦予了某種‘神性’,成為了一個象徵。

在那個更為蠻荒的年代,他們的先祖只能夠從虛無縹緲的神話故事中尋求短暫的慰藉,但這個傳統,卻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了下來,成為了聯絡周圍幾個小鎮的精神繩結。

此時此刻,一夥人聚集在溶洞內,領頭的三個老人正肅穆的站在供臺前方,雙手合十在胸口位置,閉著眼睛對著紅色的石頭開始祈禱。

而在其他地方,來自附近三個小鎮的居民已經熟門熟路地找到了各自佈置的場所,有些’急切‘的,已經開始在空地方想辦法點燃炭火。

盧克是一位來自溶洞南邊小鎮的青年,他此時正坐在自家祖父年輕時用附近的紅色岩石雕刻成的石凳上,看著面前熱絡的氣氛,有些出神。

也就是在這時,一個年齡和盧克相仿的年輕女孩從他的背後出現,伸手在他的手臂上拍了拍,大聲喊道:“嘿,盧克,你一個人?”

“啊,麗薩。”盧克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道:“我父親去了紐約,我母親去了芝加哥,我本來是準備去芝加哥幫我的母親忙,但回來收拾東西時,碰到了這該死的沙塵暴。”

“芝加哥好看嗎?”麗薩在盧克身邊坐下,女孩的身上有著一股成熟的香水味道,大機率是偷偷從母親的化妝盒裡偷拿出來用的。

他們倆不是一個鎮的,但他們的父親關係很好,總是一同出去打工,且附近這四個鎮子,彼此之間的關係想要梳理起來也是盤根錯節,你家奶奶可能是他家的的妹妹,他家的叔叔可能是你家的舅舅......

每年大傢伙都會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而幾十年下來,這溶洞已經成就不了不知道多少對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也因此大傢伙相處時都帶著幾分親暱。

“呃......”盧克撓了撓頭,“還行,人挺多的。”

“嘿,誰去哪裡看人吶。”麗薩搖了搖頭,“我過兩年也準備去大城市打工,我會先去洛杉磯試試,如果沒什麼意思,我就去芝加哥找你怎麼樣?”

“好的,我應該會一直在芝加哥......”盧克憨厚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