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對藥劑的第一感覺,是冰涼。

像是冬天穿著厚棉襖出門,卻在路過一顆樹下時,被一團雪砸中,且那些調皮地搗蛋鬼們還順著你的衣服領子滑了下去。

這種感覺,除了冰涼外,還有一種令人煩膩的溼潤感。

且這一回,這種冰涼的溼潤感還是出現在自己的體內,甚至是開始順著自己的血管開始遊走。

而就在南柯皺起眉頭,把注射完畢的針管拔開,扔在一旁後,那冰涼溼潤的感覺,頓時截然一轉。

雪融化了後,似乎並沒有變成涼水,而是變成了高純度的酒精,在自己體內無數細胞的串掇下,直接化作了燎原的火。

隨著藥劑流入自己的四肢百骸,那股燎原的火也開始了屬於自己的征途。

胳膊

肩膀

胸腔

腰腹

一道道被焚燒地撕扯感讓南柯的額頭瞬間浮現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而當那團力量慢慢地湧入了腦子後,南柯終於無法繼續維持面色的平淡。

上牙狠狠地扣住了下牙,太陽穴旁邊的青筋猙獰地凸出,平放在膝蓋位置的手掌,更是直接攥住了褲子,發出了一道道的布匹裂開的聲響。

與此同時

在南柯和燈光的更後方,那道黑色的影子忽然活躍了起來。

它的輪廓像是麵糰一樣被蹂躪著四處拉扯,但每一道拉扯,都會讓它的形體擴大一分。

特別是當南柯感受到疼痛,開始陷入與自己意志力的對抗時,它膨脹的速度又猛地加快了幾分。

而隨著影子的膨脹,南柯感知到自己體內的藥劑,似乎是在同一時間停止了流動,像是有一股詭異的力量在半途中截停了它。

“桀桀”

陰森的聲音開始在南柯的耳邊環繞,猶如是一把銼刀,在剮蹭南柯的思維。

屬於藥劑的灼燒感正在消退,但另一種更加難以忍受的感覺,開始在南柯的腦子,或者說,是在南柯的靈魂中開始發揮。

這種源自於體內的折磨,以及耳邊的竊竊私語,讓南柯感覺自己彷彿是瞬間退回到了兩個月前,自己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刻。

空虛

迷茫

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