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趙顯生死關頭走了一遭,身體早已抖如篩糠,面色慘淡。

他看著滿地的屍體和挺跪在地的活口刺客,暴怒至極,厲聲喝道:“告訴朕,誰派你們來的?”

那刺客不答反笑,目光越過皇帝看向皇帝身後,悽慘一笑:“屬下辦事不力,以死謝罪。”

話畢,當下就咬下了藏在口中的毒藥,重重倒下,氣絕。

皇帝順著刺客的視線往自己身後瞧去,卻看到正是自己的兒子——七皇子趙鈺。一時驚怒不已,說不出話來。

除此之外,蘇覆在查理此事時,還發現了刺客頭目身上的玉質腰牌,正是出自七殿下府中。

嚴笙聽完,覺得真是諷刺而可笑,“刺殺之事,向來都是求萬全穩妥。誰家刺殺還故意帶著玉牌,死前還指認一番的?”

溫亭放下茶杯,淡淡道:“刺殺之事,大多是有人栽贓嫁禍,只是,經此一事,即便皇上沒有怪罪七皇子,但難免會讓皇帝今後對他心生嫌隙。”

“此事怕大多是三殿下所為,只是眼下,我和大理寺還未查出證明七殿下清白的證據,他還未能洗脫嫌疑。”蘇復面帶憂色,重重嘆息了一聲。

嚴笙手摸下巴沉思之際,卻聽門口傳來一陣響動,再細細聽發現是一陣幾不可聞的敲門聲。

嚴笙頓時一凜,和溫亭交換了個眼神,卻見溫亭倒是淡定。

“不用擔心,旁人輕易靠近不了這裡,想必是找你的。”他看向嚴笙,給了她一個不用緊張的眼神。

嚴笙想著畢竟這院中還暗中佈置了守衛,確實不易接近,心下安定了下來,忙起身去開門。

待開啟門,卻見到一個老乞丐,那人從破舊的衣服中掏出一封信紙類物件,交到嚴笙手中後便匆忙離開。

嚴笙趕緊收入袖中,看了眼周圍,轉身關上了門。

她將信件開啟,是羞月傳來的訊息,信箋上只簡短兩行字跡:聖上私下禁足七皇子,罪責推脫至中州司馬。

“看來皇帝還是有點腦子。”嚴笙淡淡一笑,將信放置石桌上,給二人看清楚。

蘇復瀏覽了一下信箋,無奈笑道:“看來我這案也不用查了,皇上心裡有數,只是七殿下處境雖不是最差,但眼下情況確實對他不利。”

嚴笙深以為然,“撇開年幼無知的十一殿下,如今朝中儲君之爭,要麼是支援三殿下,要麼是支援七殿下。可如今刺殺一事出,支援趙鈺的官員難免心生動搖,二者平衡制約的局面怕是要打破了,此非幸事!”

她轉頭看向一直緘默不語的溫亭,仰頭問他:“世子可有妙計?”

溫亭微微揚眉,神情淡然,“如今七皇子身陷被動局面,為今之計,便是化被動為主動。”

嚴笙疑惑:“世子已經想出破解之法?”

溫亭淡淡一笑,“不急,時候未到,讓七皇子多在府中待一會兒倒是眼下安全之計。”

嚴笙贊同地點頭,趙瑄沒有扳倒趙鈺,很有可能會對趙鈺下殺手,此刻待在兵甲重重的府上反而安全。

離開梨苑,嚴笙就直接去了燕春院。

這次她沒有換男裝,也不便大搖大擺地從門口進入,於是悄聲來到後門,趁機進入。

費了一番時間,方才來到羞月房中。

羞月看著窗戶上突然投下淡淡暗影,竟是突然坐了個人,登時嚇了一大跳。

待看清來人後,才緩過神來,“姑娘?”

嚴笙抿唇一笑:“上次答應羞月姑娘的話在下不敢忘,在下大將軍府嚴笙!”

羞月頓時驚了一驚,雖早已猜到這位姑娘非富即貴,身份不凡,但著實沒有料到是她。

那個前不久才被聖上封了郡主,賜婚亭世子的將軍府小姐。就在昨日,她還聽到了市井流言中講亭世子和景雲郡主郎才女貌,一個是天才世子,舉世無雙;一個是將門嫡女,才貌傾城,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想不到今日這正主卻突然出現在這裡。

卻看她不顧儀態地隨意坐在窗欞上,一身素色衣裳,面上未施粉黛,隨意挽了個簡單髮髻,卻仍然掩蓋不住身上天生麗質、般般入畫的秀美鳳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