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住雙臂,挪了挪有些發麻的雙腳,剛一動就聽從畫舫內傳來一聲警覺的厲喝。

“誰?”

畫舫內一個護衛似是耳目極聰,已是發現了她,引得其他人都迅速往她這處望來。

嚴笙心中悚然一驚,想趕緊離開此處。

但兩隻腿卻像是緊緊粘在了船板上,動也動不了,也不知是站久了還是緊張的緣故。

外面的兩名守衛也聞聲而來,嚴笙額角都冒出了冷汗。

眼間那六人已經看見了她,快步朝她走來,嚴笙的手忽被一股猛力一拉,身子頓時往後仰去。

趕來的護衛手一揮,幾隻袖箭直直射向她所在的方向。

接著只聽到撲通一聲,湖面上濺起了一陣水花,甲板處空蕩蕩的。

那些護衛在射出幾支袖箭後,見皆是落空,便在他們落水的那一剎那,眼疾手快地繼續揮出了十餘支

湖中已經歸於平靜,只剩下陣陣漣漪,黑夜下的湖水是沉沉的暗色,有個守衛眼精地看到了湖水中的一抹暗色。

徐授和袁修聽到動靜,趕在護衛之後出來時,已經沒有見到人了。

“大人恕罪!人應該是已經順著水流跑了,是一男一女,那男子被箭射中了腹部。”六個護衛皆跪下請罪道。

徐授沉了臉色,“兩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是女子,你們六個人還抓不住嗎?我養你們是讓你們幹吃飯的嗎?”

“大人息怒,屬下甘願領罰。”護衛一個個誠惶誠恐地跪滿了畫舫。

頭頂的楓葉被秋風吹落,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墜落在船尾。

袁修這時平靜道:“御史大人先莫動氣,先讓他們沿著水流去找找,若是受了傷應該跑不遠,而且受傷流血總是很容易留下蛛絲馬跡。”

徐授方才盛怒之下,確實腦子不太靈光,此時聽他提起,覺著有幾分道理,便派護衛四散而去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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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湖水,從鼻眼中湧入,嚴笙覺得原本被涼風吹得清醒的腦子霎時變得有些混沌了。

她被人死死抓住一隻手,幾乎是拖著她往前鳧水。

也不知過了了多久,她感覺全身的力氣都用盡了,一時憋不住氣鬆了一口。

湖水登時從口鼻湧入胸腔中,像是快要溺死的感覺。

就在她感覺無邊的黑暗快要吞噬掉自己時,終於,那隻被人緊緊握住的手被人使勁一提,她被從水中拽了出來。

嚴笙被扶到岸上,猛地吐出了方才嗆進肺腔的汙水,劇烈咳嗽了起來。

她緩緩睜開了眼睛,明亮的月空下,溫亭正扶著她,一雙漆黑的雙眸緊盯著她。

兩人皆是渾身溼漉漉的,夜間寒涼,嚴笙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腦袋也有幾分不清明瞭。

她微微打量了四周,發現兩人正坐在河岸邊,正是那條連線著明月湖的河道。

“多謝世子!”嚴笙張了張唇,虛弱道。

溫亭皺眉看著她被凍得發白的臉和唇,低聲地問:“你還能走嗎?這裡離明月湖不遠,沿著河道他們一會兒就會追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嚴笙思考了一瞬,還沒來得及回答,就感到頭腦一陣眩暈,竟是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不過眼下她頭昏腦漲的,怕是想自己走也走不了,於是就沒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