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是誰自告奮勇要帶我下山的?”顧乘風微微浮起唇,眸中帶著幾分無奈的玩味。

沈言青以為這男人要發脾氣,沒想到他只是無奈地看著她。

眼下天色已徹底黑下來,要一個腿上有傷,走路不便的人獨自摸黑下山路,沈言青忽然有些過意不去。

是她自告奮勇要帶路的,把人帶迷路了之後,就這麼把人扔下,似乎太厚道了。

於是,沈言青試探性地開口道:“要不,你今晚跟我回道觀吧?等明日天一亮,我給你拿上一份地圖,你再走,就不會迷路了。”

沈言青本以為這男人不會同意,畢竟他警惕性那麼強。

沒想到,顧乘風居然點了點頭:“好,今日天色已晚,暫且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不多時,沈言青領著顧乘風亦步亦趨回到道觀。

進門前,她先悄悄將道觀之門掀開一條縫,觀察裡面的動靜。

她忽然帶一個半路撿來的陌生男人回來,師父見到了肯定會生疑,甚至會責罵他。

靈雲向來喜歡肅靜,這道觀周圍平日裡都會被他布上一層結界,不讓外人看到。

剛剛沈言青給顧乘風手裡塞了一張黃符,才讓顧乘風可以破除視覺上的結界,看到道觀的存在。

若是被靈雲發現,她帶了個野男人回來,還不知師父要怎樣怪罪她呢。

於是,她先讓顧乘風躲在暗處,待她確認了院中無人,才悄然對顧乘風比了個“快進去”的手勢。

然後,兩人像做賊一樣,沈言青拉著顧乘風一溜煙地迅速鑽進她的房間,果斷關好門。

沈言青這才鬆了口氣,對顧乘風道:“你隨便坐,這山裡條件艱苦,不比你們城裡,你將就一下吧。”

顧乘風點點頭,開始打量起這個不大的小房間。

木質的房頂不高不矮,復古的橫樑掛在上方錯落有致,寬大的木質臥榻橫在牆邊,旁邊是一把紅木雕椅,面前一個銅鏡鋪就的梳妝檯。

上面一堆女孩子專用的護膚品,昭示著房間主人的性別。

雖然房間不大,卻處處透著古色古香的韻味。

只是,顧乘風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你的房間沒有燈?”

沈言青滿不在意地點點頭,彼時她正歪著頭坐在梳妝檯前,摘掉自己的兩幅耳環。

“要燈幹嘛?有蠟燭就夠了。”

顧乘風的唇角抽搐了一下,敢情這是原始人的生活啊,居然還用蠟燭當照明用具。

“你倒是提醒我了。”

說罷,沈言青起身走到窗臺邊,拿起一塊打火石,將燭臺上的兩根紅燭點亮。

頓時,房內閃起了幽暗昏黃的火光。

顧乘風看著沈言青手裡一連串熟練的動作,看得不由怔住。

他是何等富貴之人,住在寬敞明亮的豪宅別墅裡,見慣了奢華富麗的水晶吊燈,這種回到古代人生活的原始蠟燭,著實讓顧乘風驚了一下。

“你是做什麼的?”顧乘風忽然問了一句。

其實他早該問的,這個女人忽然出現在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裡,將墜崖落水的他救上來,還對此地很熟的樣子。

看著實在詭異。

沈言青支支吾吾,半晌才說道:“我就是道觀裡打雜的……你們遊客不是經常來這種地方請神拜神嘛,我就是負責……接待遊客,打掃道觀的。”

“接待遊客?”顧乘風起身,在房內環視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剛才進道觀前,沈言青塞給他的黃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