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就聽耳邊清晰地傳來剛才那嬌笑的女人聲音,她用陰冷怨毒的音色低吟著可怕的話語:“你最愛的男人,他已經死了,變成了和我一樣的水鬼,就躺在這冰冷的湖底,嗯哼!”

嬌嗔一笑似在嘲諷沈叢凌蒼白的臉色。

只是一瞬,她搖了搖頭。

知道水鬼最擅使迷幻術,眼前看到的景象,不過是水鬼佈下的幻覺罷了。

一些道行高深的水鬼有讀心的本事,它們能探查到人內心深處最愛之人。

再以幻術讓愛人的屍體,慘死在人類面前。

這是水鬼最喜歡玩的把戲,絕不能受這邪祟的迷惑。

顧乘風不就好端端的,站在她旁邊嗎?

她轉頭下意識去抓顧乘風的手,結果這一側頭才發現。

顧乘風不知何時,居然不見了。

……

顧乘風剛才還與沈叢凌十指相扣站在湖邊,只是一聲嬌俏的女人笑聲從湖面傳來後,身旁的沈叢凌忽然不見了。

他皺起眉,視線落在了湖水中漸漸泛起的漣漪上。

一具女人的屍首,躺在水平面上,無聲的視線怔怔地望著夜空。

那女人不是沈叢凌,而是另一個讓他陌生卻又莫名熟悉的臉。

陰冷的女人聲音又從耳畔傳來,彷彿有個看不見的東西正站在他身後。

“告訴我,你看見的人是誰?”

顧乘風眉心緊蹙:“你這邪祟只敢設下幻象,卻不敢現身?”

女人發出陰冷的嘲笑:“呵,我只是不屑於在你們這些人類面前現身罷了,你還沒告訴,你看到的女人到底是誰?”

顧乘風輕聲道:“我為何要告訴你?”

女人忽然發出銀鈴般的大笑,笑聲中透著赤裸裸的譏誚:“你們這對情侶可真有意思,她眼中看到的屍體是你,可你眼裡看到的屍體,卻不是她。”

話音一落,一個女人從河水裡緩緩步出。

女人一襲烏黑長髮,長及腳底,幾乎拖在了地上,渾身上下都溼透了,被長髮覆住。

她緩緩步出,朝顧乘風走來,唇角浮起一絲譏誚。

剎那間女人化作了另一張臉,正是顧乘風眼裡看到的湖水中那具女屍的臉。

風華絕代的五官,較之沈叢凌多了幾分英氣,如同暗夜下英姿颯爽的女王。

“這就是你喜歡的女人?”

顧乘風冷冷地看著她,絲毫沒讓幻術擾了自己心神,倒是讓水鬼有幾分驚訝:“你這人類,倒是有點意思,明明並無任何道行,卻不受幻術的迷惑。”

顧乘風冷笑了一下,忽然一把拽住面前女人的手腕,旋即他手上的胎記蹭到了女人手背上。

女人霎時收回手,像被點選了一樣,身體往後彈跳退了好幾步。

“你手上那是什麼東西?”

顧乘風揚起手,一臉冰冷:“你們邪祟最怕的東西。”

話音剛落,眼前的畫面忽然扭曲成了一道巨大的漩渦。

再眨眼,漩渦變成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顧乘風感覺水鬼的聲音,漸漸變弱,直到最後完全消失在空氣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