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所處的位置不一樣,很多時候你描述的東西面對面的時候反而是無法理解的。只能從觀測者的角度去理解。

相對來說,親身經歷的希斯克反而有了知見障。他並非作為觀測者而是親歷者,會有一種莫名的自信,相信著高根會給人類帶來更加美好的未來。

理論上確實是這樣,高根畢竟對人類沒有任何惡意。但是實際操作起來呢?一個超乎想象的個體呈現在人類社會之中,哪怕僅僅是思想的波動,帶來的也是絕對的毀滅和崩壞。

“人類的理論一旦出現了一個目前現有理論無法解決的問題,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根據這個存在為核心,建造一個新的能夠邏輯自洽的理論體系。所以如果我要出現的話,那麼整個人類社會必將會以我為核心構築一個嶄新的社會結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透過個體和群體的互相聯動合作。”

“我的存在太過於龐大了,所以我無法出現在人們的面前。我是超越了認知的個體,是社會無法構架的異類。我比社會本身更加強大。只要我想,我可以現在在二十四小時內將這裡重塑成我印象中的世界。包括我的親朋好友,引力常數,磁場,乃至於每個人的記憶和行動,他們甚至意識不到自己世界早已被打爛重塑,只是過著自己的生活。”

“但是這麼做有意義麼?沒有意義。我本身依舊追逐著無上的進化,而現在對人類的一切行為,只是我的一種娛樂而已。你們總覺得我對人類盡善盡美無所不用其極,但實際上並不是的,我的精力並沒有全部放在那上面。”

“它對我的消耗,換算下來甚至只是你們在閒暇時閃現的一個念頭。僅僅是如此。”

“可就算是這樣的事情對於人類來說,也依舊是沒法接受,不能理解的。甚至就連你,現在也無法全面理解我說的實情。”

“……是,我是挺不理解的。”

看著一臉自信的高根,小女孩又有了陰陽怪氣的勇氣,虛著眼睛撇了撇嘴。

“你說你超越了一切,可現在你不是在這裡說著話,浪費著自己的注意力麼?說是超越了一切,但是自己本體卻依舊在人類社會賴著不放,你這個人也真奇怪。”

“是什麼讓你產生了我只有你面前這一個的錯覺?”

“誒?”

高根一臉迷惑的表情反而把靈珊問住了。

“可你不是就在這裡跟我說話?”

“我說了,我是個體,但我也是全部。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我的能力只能做到什麼什麼樣子。我一直在說的是,我的能力是無敵的。我是一切,是全部。”

“一切?全部?等一下,難道說——”

“是的,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而且我指的可不是你看到的這些。”

看著靈珊面對周圍的血肉網路露出了一副驚訝的表情,高根交叉著十指,神色平靜。

“我的能力名叫進化論,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麼?我是活著的‘進化’。一個無敵的能力。”

“就跟目前的社會結構,上層個體在差距過於巨大的情況下可以隨心所欲的支配下層個體一樣,你們都是身為進化論的一份子。也全部受到最頂端的我的支配,就跟支配我的手足一樣。”

“所以這就是我為什麼不會出現的原因。我自身就是一個龐大的社會,我就是一個群體。所以我不想對大家過多的干涉。如果一個父母想要孩子重新回到自己的體內再次來過,那是一件非常悲傷而又悲哀的事情。生死只不過是一場幻覺,我知道你能夠理解,所以我才會對你說這些。”

“希斯克不能理解,但是你作為建門者應該能夠稍微理解一點我所處的環境。全部的‘我’無法加入到人類社會。但這並不妨礙作為個體的‘我’從中獲取樂趣。除非有絕對覆滅的危機,不然的話我是不會出現的。我可以將我的觸鬚伸展到人類社會,畢竟我一直都在這麼做。只是很多時候你們並不理解我的存在形式。”

看著那呆呆的小女孩,高根伸手打了一個響指。

無數的訊息,無數的訊號,以女孩能夠接受的極限開始灌輸入她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