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鴞部的娃娃倒是真給你家老頭子長臉。我這題是中州來的,你且看看。”長相沒有什麼記憶感的狼豹恆說道。

雪問陵拿起眼前的白紙,只見紙上第一段寫到:

“圈中雞兔同養,可見頭二十四,腿六十四,問雞兔各幾何。”

雪問陵不由搖頭笑笑,這不是小學必考數學題雞兔同籠嗎?這可是問到行家身上來了。

又見第二段寫到:

“今日你與摯友分別,他將入朝為官,請你給出十字以內祝福語。”

第三段就一句話:“作詩一首。”

這恐怕是最簡單的一關了,雪問陵如是想到。

倒是無需過多思考,雪問陵題目看完隨意一忖便心中有數,於是直接抬頭道:“雞十六,兔八。”

“若摯友入朝,我會送他十字,祝他前程似華錦,錦上再添花。”

“至於作詩,我該做什麼樣的詩?”雪問陵問道。

這個世界的詩詞文化遠遠落後於前世,字數對稱文字華美就足以稱得上詩,根本沒有前世平仄押韻之說。只是如今主題也不給一個,雪問陵連抄都不好抄。

“無甚要求,作便是了。”狼豹恆見雪問陵毫無阻礙便是兩題答完,也不由得微微訝然,心中只道是雪問陵恐怕對中州典籍早有研讀。

雪問陵歪頭想了想,道:“那我便寫這野草吧。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風雪冰不盡,春風吹又生。”

狼豹恆雙眼一亮,初聽只覺不錯,細細琢磨卻體會到了其中深意。

狼豹恆回頭驚奇地看了一眼雪熊力,說道:“你個大老粗能教出來這樣一個孫子?原本因為昨日小十二的小兒子被你嚇壞了,我還想今日若是你孫子表現不好我便也嚇嚇他,不曾想確是沒有機會。”

狼豹恆說的應當是昨日挑釁雪問陵三人而被雪熊力收拾的狼部的小少爺,雪問陵不由得翻了翻白眼,狼部人多少爺也多,以前有人說過,“十個雪原人,半數是狼人”。想想看一共四十八個人參加雪行大會,十八個都是狼部的,隨便路上走的一個少年就有可能是狼部的少爺。

“甲中甲中,可不是為難你,畢竟是其他州的東西,我們北州不太待見,所以我這關最高就甲中,你往後去吧。”狼豹恆揮揮手,用筆寫下甲中二字,對雪問陵道。

“多謝前輩。”雪問陵言罷便走向最後一個考官象金金。

圓頭圓腦圓肚皮的象金金笑眯眯地看著雪問陵,一堆眼睛早已眯成了縫,她溫和地道:“雪問陵是吧?可曾有心儀的姑娘?若是沒有,我象部適齡的女娃娃你可以來認識認識……”

“咳咳。”象金金話還沒說完,只聽得另一側最邊上的鹿園忽然咳嗽了兩聲。

雪問陵見狀急忙說道:“小子已有心儀之人,且極為喜歡她,多謝象前輩好意了。”

雪問陵說完不忘偷瞟一眼邊上的鹿園,見她面無表情,心中卻是忐忑。

象金金聞言也不惱,依舊笑道:“無妨,象部多的是好姑娘,姑娘們會等你的!”

雪問陵撓了撓頭,一時說不出話來。

“老婆子這已經沒什麼奇奇怪怪的問題好問了,所以我想問問你有什麼想要問我們的嗎?”象金金看著撓頭的雪問陵輕輕問道。

雪問陵聞言確是眼睛一亮,答道:“問什麼都可以嗎?”

象金金點頭道:“問什麼都可以。”

“我想問這個世界究竟有多大?想知道最強的天選者能不能上天入地移山倒海?想知道我阿爺的天力是如何自己修煉得越來越強的?”雪問陵輕聲說著自己一個一個存在自己心裡的問題,忍不住想得到答案,“我還想弄明白是什麼支撐我雪原人堅守雪原,和雪魅拼得你死我活?想知道雪原之神到底存不存在,想知道我是否還能回去……”

說到最後雪問陵的聲音已經幾不可聞。

“真好,留著這些問題在心裡吧,進了雪行大會,一切你都會慢慢知曉的。”象金金聽著雪問陵問這些問題,臉上笑容越發濃烈,見雪問陵不再說話於是答道。

象金金頓了頓,又道:“至於回去,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你的‘智’和‘心’兩部分已經考完。‘智’的分數是甲上,‘心’的分數是甲。”

雪問陵心道我不是想回去帳篷裡,我是想問問能不能回到那個我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城市。

“‘心’怎麼就考完了?”雪問陵輕輕行李,問道。

“每個問題其實都在問你的心,什麼樣的心智品性就會有什麼樣的答案,小子你很不錯,希望今年幼虎伍能見到你的身影。你從後門走吧。”一旁無甚存在感的狼豹恆說道,他一手在紙上刷刷地寫著什麼。

雪問陵看去,是正在將他的成績錄在一張寫滿字的大紙上,想來應當是所有人的成績單。

雪問陵聞言給眾位老者行了禮,各位老者輕輕點頭。雪問陵見狀便朝帳篷後門走去,還未出帳篷已是聽見帳外銅鈴輕響,雪問陵趕緊加快了腳步。

這考試果然還是簡單,也不是很嚴謹嘛,全是這群老傢伙的主觀感受,雪問陵出了帳篷腹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