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聊天真沒勁。”

覃敏喝了一口可樂,澹澹地回覆道:“我的銀行卡密碼是……”

“你的生日後面六位?(笑哭)”

覃敏呆了呆,然後回覆道:“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嗎?”

真是的,哪有這種人啊,在他面前一點秘密都沒有。

你是不是在我手機裡裝了竊聽器啊?還有袖珍攝像頭?

“專心吃麵吧,泡發了就不好吃了。”

蘇松屹躺在枕邊,輕輕回覆道。

“嗯嗯!”

又過了一刻鐘,她回覆了一句。

“我上車了!”

“好好休息。”

火車上很暗,她開啟了臥鋪床頭的燈,偌大的車廂空落落的,聽不到一點聲音。

只有車廂在鐵軌上輾轉騰挪時發出的響聲。

和動車相比,火車不太“安分”,像是隨時都有可能脫韁的野馬。

窗外的天空是一片暗沉的藍色,原野上很黑,但黑得並不純粹,有熹微的燈光透過那些房子的窗格映入了她的眼簾。

惟有當火車經過山間的隧道時,世界才會變得徹底黑暗,手機上的訊號也陡然消失。

耳畔只剩下列車飛馳時的呼嘯聲,像是沉入與世隔絕的孤島。

她頭枕著一片冰涼,睡意全無,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想蘇松屹,還想媽媽。

耳機裡放的歌恰好又迴圈到了陳慧嫻的《千千厥歌》。

她走的時候在聽這首歌,回來的時候也在聽。

歌還是那首歌,只是心情不一樣了。

來日縱使好多人陪我,都抵不過你陪我的那段時光。

來日縱你遇人何其多,再無人恰似我。

……

翌日傍晚,蘇松屹去廚房做了三份油潑面,將其中兩份端到了姐姐的房間。

最後一份,他裝在了餐盒裡,然後動身去了楠城南火車站。

夜幕下的月臺,籠罩著朦朧的薄暮,像是一層面紗。

火車呼嘯著駛來,聲勢浩浩蕩蕩,滾輪在鐵軌碾過時,車廂的連結處發出金屬零件磨蹭時的嘎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