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敏身上穿著的衣服,鞋子,鴨舌帽,甚至是拎著的棒球棍,單獨一樣拎出來,都可以抵得過普通人幾個月的工資。

兩個年紀相彷,卻是兩種截然不同出身的女孩。

覃敏目光散漫,漫不經心地看她伸過來的手,手指上隱約可以看見凍瘡留下的疤痕,掌心還有經常做事留下的繭。

她其實是有些看不起鄭雨婷這樣的女孩子的。

包括蘇松屹也是,覃敏這時候也隱隱有些看不起。

畢竟她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父母走得早,爺爺奶奶管教少,而且過分寵溺。

不管再怎麼掩飾,也總會在不經意間表現出軍政家庭的優越感。

鄭雨婷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想收回手。

覃敏趕忙一把拿過了那個菠蘿包,塞到了口袋裡。

“謝謝!”

聲音很冷澹,同陌生人一樣。

覃敏很想說她從來不吃這種垃圾食品,零食都是專門從國外進口的。

但是她剛剛都和她一樣,用一塊錢去買了飯,怎麼好意思說這種話?

而且,這種話說出來,應該會很傷人自尊吧?

“不客氣。”

鄭雨婷搖了搖頭,沒有因為覃敏家庭優越就多攀談幾句話。

窮人家的孩子有窮人家的自卑,但也有自己的驕傲。

像覃敏這樣滿嘴髒話、曠課早退、聚眾鬥毆、抽菸上網的女生,鄭雨婷也是看不起的。

她不太喜歡蘇松屹的這個同桌,覺得覃敏浪費了一個很好的座位。

如果不是家裡有錢有勢,她憑什麼能和蘇松屹坐在一起?

只是,鄭雨婷不會像其他女生那樣在背後議論她罷了。

她們都沒有想過,會和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種人成為朋友。

鄭雨婷默默將最後一個菠蘿包收好。

她沒捨得吃,準備帶回家給弟弟當做零食。

那小傢伙常跟她說,他也很想和其他小孩子一樣,有零花錢去買吃的。

鄭雨婷表面上沒什麼反應,其實很心疼。

她小時候和鄭承光經歷的差不多一樣。

三人各自走了一段路,就漸漸分開,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三種家庭,三種性格,三種人生。

叮叮叮!

電話鈴聲響起,蘇松屹順手接過。

“喂?”

“蘇老闆,能不能過來幫忙?剛剛我們準備去網咖上網,有個中職的黃毛順走了王斌的煙和錢包,然後他和那個狗逼打起來了。”

左建華的聲音支支吾吾地,一邊說,一邊後退。

“那個吊毛叫了人,把我們堵在了網咖後面的巷子裡。”

他話音未落,電話那頭就傳來了聲音。

&n的叫王斌啊,你tm的挺猖狂啊!”

“在哪個地方?”

“沁苑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