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嬅捂著腦袋,撅著小嘴,斜著眼看了小松屹一眼,偷偷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

力度不大,帶著捉弄的性質。

“汪!汪汪!”

小區裡拴著的一條大黃狗叫個不停。

尤其是在夜晚, 進城務工的農民工在房東和租房中介的帶領下來這裡看房子的時候,那狗會叫得很特別歡。

“那條大黃狗怎麼一直叫啊?討厭死了!真是一條臭狗!”

“真希望那戶人家趕緊把那隻臭狗宰了,然後滷成香噴噴的狗肉。”

小知嬅喃喃地道。

她現在無論如何也不會知道,以後的好多年,她會用臭狗這兩個字,稱呼自己最喜歡的人。

“然後分你一大塊?”

方槐打趣道。

“嗯嗯,狗肉可香了!”

小知嬅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她只是無心之言,未想過一語成箴。

當然啦,作為代價,是身旁那個男孩子去醫院打了半個月的屁股針。

雨天夜間的蚊子很多,樓道里尤其嚴重。

蚊蟲扇動翅膀的嗡鳴聲尤為吵鬧,往黑暗裡揮手,能感受到那些蚊群密集地在掌心裡撲騰。

隆盛小區都是些樓梯房,沒有電梯,但好在方槐家裡的樓層並不高。

跟著方槐穿過那個黑暗的樓道,小蘇松跟著他在一扇綠色的鐵門前停了下來。

藉著手電筒的光,他能看到那扇門上斑駁的鏽跡,還有用記號筆寫的各串電話號碼。

上門開鎖,送煤氣等等。

還有幾張水電費清繳通知單。

方槐從鑰匙串裡拿出了一把,嵌入了黃銅的鎖孔。

鎖芯像是有些磨損,卡死了,方槐手腕發力,來回擰了擰。

小松屹能看到他手腕上虯結的筋骨在面板下蠕動。

手腕輕輕抖動著,那男人眉頭緊鎖,似乎有些吃力。

小知嬅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時不時拍下胳膊,抬起腿,恨恨貼上一巴掌。

“嗚~什麼時候可以開啊?我被蚊子咬了好多包!”

“這個門鎖要換了,有點舊。”

方槐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頗有些吃力,他用膝蓋頂著鐵門,來回拉拽了一會。

鐵門砰砰作響,驚動了樓道里的鄰居,天花板上的聲控燈夜隨之亮起。

“早就說讓你換了,就是捨不得那二百塊錢!”

小知嬅嘟囔著,有些不滿。

“二百塊錢不是錢吶?可以買十幾斤肉了,夠我們吃好一會兒了。”

方槐駁斥道,繼續和門鎖鬥智鬥勇。

小知嬅翻了翻白眼,背靠在牆上,側目去看小松屹。

晶瑩的雨水從發件流淌到臉頰,再沿著他的側臉輪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