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那些混混的錯,你怪鄭雨婷也說不過去吧?”

“這當然是她的錯了,誰要她多嘴啊?”

“她少說兩句又不會死。楊雪晴那個婊子,就算是死了,都不關我什麼事,我只在乎我弟弟。”

方知嬅陡然坐起身,恨恨地道。

“楊雪晴有錯,那幫混混有錯,她也有錯!”

“害我弟弟受傷的,全都有錯!”

方知嬅越說越生氣。

她知道這件事也算是蘇松屹咎由自取,但是看著他被人打得遍體鱗傷的時候,還是心疼得要死。

對於始作俑者楊雪晴,還有間接導致他受傷的鄭雨婷,都遭到了她的遷怒。

這姑娘就是這樣,從不掩飾自己的偏激和自私。

“好啦好啦,別生氣別生氣,噓~小點聲音。”

閔玉嬋連忙出聲安慰。

“行了,不說了。”

方知嬅做了兩次深呼吸,看著鄭雨婷發來的訊息,還是耐心地回覆道:“明天月考,加油!”

隔壁房間裡的蘇松屹也沒有睡,他仍舊在想閔玉嬋對他說過的話。

“有人需要我們保護的時候,就算力量不夠,也要勇敢地站出來,揮拳。”

他為之感動,也曾努力踐行過,更付出過慘痛的代價。

……

午後的美術教室,陰雨連綿,陣陣冷風推開了老舊的木門,灌滿了教室。

少年穿著一身單薄的白襯衣,挽著袖子,拿起畫筆在畫板上塗抹,小臂蒼白得有些病態。

頭髮很長,遮住了眉眼,顯得他看起來很陰鬱,和綿延的陰雨天正好很配。

滴答滴答的鐘聲在雨天顯得寂寥,少年聆聽著它的喧譁,它的孤寂。

還有時候聆聽著它的沉默,甚至是怨艾和自詡。

只有他筆下的畫,永遠明豔如暖春。

腳步聲爬過樓梯的聲音漸漸清晰,少女扶著膝,氣喘吁吁地闖進教室。

“蘇松屹,楊雪晴被中職的人堵在巷子裡了。”

鄭雨婷跑了很遠的路,全身都被暴雨淋溼,翹首以盼地看著他。

啪嗒!

少年手中的畫筆掉在了地上。

沉默了半晌,他有些茫然地站起身。

掩埋在髮絲下的墨瞳裡,流轉著一股驚人的執著,就像受傷的,等待著反撲的野獸。

“在哪個地方?”

他知道那女孩不喜歡自己,但一聽到她遇到了麻煩,卻還是想要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