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擺了擺頭,喃喃地道。

“最好笑的是,那個蠢女人居然還去看他了。”

“也是,好歹那老傢伙把她從孤兒院裡帶了回來,養育成人不容易。”

男人說著,頓時氣笑了。

“可是,她連兒子都丟了……”

兩人沉默了良久,都沒有再說話。

方槐能感覺得到,面前的這個男人嘴上說著恨,但聽聞父親時日不多後,竟然又有一絲失落。

很難以用語言描述的一種感情,這世間的感情,有很多都不能用一個簡單的“愛”與“恨”去概括,語言其實是很蒼白無力的東西。

“能給我看看他的照片嗎?”

男人突然開口說道。

“哦,我手機裡有一些。”

方槐翻出相簿,將暑期他帶著兩個孩子外出旅遊的照片遞給他看了看。

“長大了啊,真好。”

男人喃喃地道,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當初拿著菸灰缸砸在孩子頭上的樣子。

從那之後,他看到玻璃菸灰缸就一陣不適,總覺得上面沾了血,也沒有再抽過煙。

一時的衝動,釀就了一生的陰影。

“他額頭上有沒有留下疤?”

他看著方槐,迫切地問道。

“沒有,這小傢伙不是疤痕體質,現在可帥了,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喜歡呢。”

方槐微微笑著,過了半晌,繼續問道:“不打算見一見他嗎?”

“沒這個必要,他現在過得不是很好嗎?我又何必進入他的生活呢?”

男人連連搖頭,他覺得不打擾那個孩子,就是他現在能做的最好的事。

這時,少年和少女從樓下傳來。

“就是這裡,是我爸爸的餐廳,爸,我帶同學來吃飯了!”

蘇松屹的聲音很是洪亮,在這裡比在家還要自在愜意。

餐廳中的食客和蘇松屹也很熟了,畢竟他做的菜廣受青睞。

“小蘇啊,能不能給我們這桌來一盤麻婆豆腐?我姑娘在家唸叨了好多天。想吃這家店裡的哥哥做的豆腐。”

“喲,小老闆來了,我出兩百,你給我們做一道重慶火鍋魚,行不行?”

“不好意思呀,我今天可能沒空,我要招待一下我同學。”

蘇松屹笑著婉拒。

“哎呀,小蘇,這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啊。”

覃敏挽著他的胳膊,微微有些臉紅,心裡又有些甜膩,像是泡在了蜜罐裡。

“不是的,就是同學,別誤會!”

蘇松屹說著,連忙帶著覃敏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