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所以這流言才愈演愈烈,說得格外像那麼一回事兒,甚至還有說王家那位的姘頭,都懷了身孕了,如此,便更不可能和時家結親了。”

被汙衊到這個地步了,王家都沒有站出來辯白幾句,看來……是透過氣了。

顧辭……

“顧公子之前說了這媒,促成了這婚事。如今為何又……”片羽有些不明白,這般舉動不是前後矛盾麼。

時歡搖搖頭,沒說話。哪有什麼矛盾,時錦繡用王家設計陷害,顧辭就讓她親入虎穴,後來她卯足了勁要逃走,顧辭便助她一臂之力,讓她瞧瞧更深的地獄……

“若是這兩日王家夫人過來,便說我抱恙在身,不便見客。”左右因為院中有個正宗的傷患在,這兩日她便“抱恙”著。老爺子聞訊過來了一趟,看到了剛剛醒過來的林江,倒也沒說什麼,只是拐了個道兒去叮囑了一番府裡的郎中管好自己的嘴巴。

畢竟,即便那藥已經被片羽加工地誰聞誰想吐,但作為郎中肯定能從中察覺到不同的東西。

之後,時歡就抱恙地愈發理直氣壯,整日裡足不出院,修修枝,喂喂魚,僅剩下的幾條錦鯉看起來愈發地美味……

“是。”片羽應道,目光落在那扇緊閉的門扉上,裡頭隱約傳出一兩聲乾咳、乾嘔聲,她笑道,“那……另一則流言呢?”

另一則……殊不知街頭巷尾,流言傳播最快,如此尋人,縱然對方有心隱藏,也是藏了頭露了尾。

只是值得謝小公子這麼找的人……

時歡轉了話題,“這兩日,將咱們院子裡收拾一下。雖說過了年才走,但年節本就忙碌,屆時怕是沒什麼時間整理的,要帶回去的、不大常用的,趁著近日空閒先整出來,找個鏢車,先走官道送回帝都吧。”

“好。奴婢曉得了。”

……

午後。急雨忽至。晌午還晴空萬里的天,突然就黑雲沉沉地壓了下來,含煙見狀不對跑出去收衣裳,收到一半,雨就來了。

瓢潑般的大雨就砸了下來。含煙被淋成了落湯雞,懊惱地抱著幾件溼漉漉的衣裳抱怨,“這都什麼鬼天氣呀!”

“趕緊去擦擦,莫要著了涼。不過是幾件衣裳,溼了就溼了……”說著,看到外頭一路小跑著進來的管家,明顯也是被雨淋在了半路,她趕緊取了把傘迎了出去,“您怎麼來了,這樣的雨天……”

“片羽,快些煮一些薑茶過來。”

“無妨……”時管家被她一路迎著進了廊下,卻不願進屋子。大小姐愛整潔是出了名的,頗有些二殿下的習慣,如今他身上這般溼淋淋的,站在這裡地上就是一汪的水漬,不大願意進去糟蹋了,“有個年輕姑娘塞了封信給門房,說是大小姐親啟,我便帶過來了,哪想到半道兒下了這般的大雨。”

說著,掏出那被護在懷裡一滴雨水都沒有打溼的信箋,遞給時歡,“大小姐不必折騰,老奴身子骨強健著呢。”

卻被時歡不由分說地拉了進去按在了椅子上,不由分說遞給他一塊乾淨的看上去很新的布巾,“快擦擦。”

前陣子天寒,屋子裡已經鋪了一層綿軟的長毛毯,此刻蜿蜒著留下了一排清晰的泥水印子,凳子上是綿軟的絲綢墊,估計此刻也已經不成樣子了。時管家有些坐立不安,那墊子可不是他們這些個下人能糟蹋的……

“您好好坐著。”時歡自然知道老管家的心理,按著人不讓起,“左右這樣的大雨您也不必急著回去,薑茶很快就好,喝著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