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只頷首,“無妨。小事。”說著,轉身離開了。

顧辭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眼那下人,見對方還跪著,並未起身,彷彿很是虔誠的樣子。倒是開口問道,“門房?”之前在大門口見過。他記性好,即便當時沒有刻意記住,可事後再見到也能第一時間想起來。

時歡點點頭,“嗯。”

“誰的人?”

顧辭問地太過於直截了當,時歡側目看他,勾了勾嘴角,“你知道?”勾起的弧度,微涼,似諷。

顧辭搖頭,指尖輕輕撓了撓她的掌心,“因為我家歡歡是個格外善良的人。”

有些答非所問,時歡瞅他,“可我並沒有對他很涼薄啊,我還讓他去賬房提前支取銀錢了。”這還不夠良善嗎?

“不一樣。”顧辭輕輕笑了笑,牽著她走出小林子,時歡的院子已經依稀可見,他放緩了腳步,解釋道,“換作任何一個時家的下人,若你不知曉便也罷了,但凡你知曉,自是讓人取了銀子直接送他家去了,如今卻只是讓他自己提前去支取月例,說白了,那是借。何況,一無信物,二無親信,賬房願不願信,仍是另一回事。你呀,純粹是想要看看對方的動作罷了。”

輕而易舉地被點破。

時歡也不在意,踢了踢腳邊的石子兒,“顧言耀的……煞費苦心弄來這麼個格外像境外的少年,想必最初的意圖是想要我們去針對顧言卿。而後來……既然是棋子,左右不用也是浪費,便這麼用著了。”

顧辭素來看不起顧言耀的腦子,聞言冷哼,“能幹嗎?”腦子不好的主子,帶著一個看起來腦子也不大好的眼線……

時歡聳聳肩,“興許……就是監視一下時家往來多少人,還有譬如,皇后和右相的關係,再譬如,表哥和時家的關係,以此來向皇帝說些挑撥離間的話。”

說話間,已經到了院門口,顧辭拉住了時歡,沒有再往裡走,道,“拔了吧,左右他也敗了。”

時歡卻搖頭,“無妨……若正經主子不在了,這麼個小廝留著看門,也不錯,至少,還挺懂規矩的。”

說著這樣的話,眼神去悄悄避開了去。

心虛了。

顧辭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底,卻也不揭穿。心裡卻已經打定了主意,那人……留不得。這丫頭對顧言耀的癥結在膠州戰役,顯然……膠州戰役一日不得昭雪,這丫頭怕是一日還在盤算著如何出手……著實令人不放心。

他鬆開了手,“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這兩日好好休息。”

時歡站在原地,頷首。

說著,轉身交代了含煙和片羽好生照顧小姐,才同時歡道了別,轉身離開。

離開之際,輕聲吩咐林淵,“去調查一下方才那小廝。馬上。”

林淵低頭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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