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 鮫人淚(二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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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和風正好。
院中桃花開地正好,月色下像一團又一團淡粉色的雲霧。
時歡躺在鞦韆裡,有一搭沒一搭地翻書,身邊玉石桌上是方才時若楠送來的及笄禮,滿滿一盒子的胭脂水粉,說是時下流行的。
那麼一大盒,時歡翻了翻,深深覺得自己兄長應該是被坑了,掌櫃估計是將店中所有的胭脂水粉都拿了一件,給他湊了這“時下流行合集”。
而相比之下,顧言晟顧殿下的賀禮就簡單直白多了,頗有些謝小公子的風格——一整盒的銀票。
大殿之上收的禮,都是光明正大擱在明面上的面子,而私底下交好的還會額外送一些,譬如,謝老爺子託人送來了一整套名家孤本,價值連城,怕是皇室藏書樓都沒有這樣的規格,時歡讓人小心翼翼地收進了時家書樓裡,親自去謝家走了一趟,謝過了謝老爺子,臨走前,謝夫人又給了她一隻鐲子,只道不值錢的,就是小姑娘戴著好看的玩意兒。
時歡含笑受了,回贈了一個安神的香囊,叮囑謝夫人若覺得好用,改日再送些過來。
談均瑤走之前也準備了賀禮,及笄禮是大事,她知道自己趕不回來,便準備好了禮物才離開的。談姑娘準備的賀禮,有些與眾不同——她準備了許多許多標著各種標記的小瓷瓶,白色的居多,也有黑色的,還有些綁著不同顏色的絲帶,就瓶子的說明、絲帶代表著什麼,洋洋灑灑地就寫了一頁紙……
陸舅舅是在晚膳之後來的。
一襲湖藍長袍,背手而行,走得怡然自得、晃晃悠悠的,可能還喝了幾口小酒,走進來之後也不坐,直接丟過去一個小香囊,“給,及笄禮。舅舅我親手雕刻的。”
香囊裡一方小小的印章,刻著“時歡”二字,筆觸凜冽又霸道,不像一個姑娘家的印章。
印章觸手溫涼,是暖玉,印章四四方方,除了那幾個字之外並無任何雕刻的痕跡,和如今市面上喜歡雕花刻獸的印章相比,實在簡潔素雅極了,暖玉其中還有絲絲紅線,渾然天成。
看起來,和今日收到的禮物相比,看起來“不大名貴”,時歡掂了掂手中印章,總覺得沉重地像是壓在了胸膛上一樣,呼吸都有些不大暢快。她沒說話,直勾勾看著陸宴庭。
陸宴庭摸了摸鼻子,看看天,“就之前一玉石店,拖欠了很久的租金,給我送來一批玉石抵債,我瞧著這方最好,就給你刻了個印章。及笄禮給你,正好……往後就是大人了,用得到。”
時歡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印章,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抬頭問陸宴庭,“舅舅……這印章,就單純只是一個印章吧?”
陸宴庭點頭點地爽快,“是啊!不然你以為呢,還能是什麼?”
不待時歡再問,擺擺手,出去了,“好了,時辰不早了,早些睡。舅舅也去睡覺了,年紀大了……”說著,打了一個格外做作地驚天動地的哈欠,假地不像話。
時歡窩在鞦韆架裡,端詳著這這枚印章。
顧辭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小丫頭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盯著自己的手,卸了妝容一襲素淨裙裝的小丫頭,比之白日裡盛裝華服多了幾分淡漠,看起來清清冷冷的貴氣。
若說紅衣隆重,似雍容牡丹,那夜間這般模樣,便是雪域之巔無人踏足的高嶺雪蓮。
迎風獨立,寒意料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