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壓根兒不是顧辭的手!”

此刻若非濟濟一堂的人,這話便過於滲人恐怖了。

屋內燭火明亮,窗戶開了一半,夜風拂面,溫涼舒適,而閉著眼睛的男人,說了句匪夷所思的話。眾人面面相覷,看看顧辭,又看看青冥,最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還是林江上前兩步,遲疑著,“老師……這的的確確就是公子的手……咱們騙您幹嘛呢,有什麼問題您說嘛,聽說這刀上帶了毒,片羽也是束手無策,如今全靠您了,您卻說什麼……”

話還未說完,卻被時歡一把拽到了身後。

時大小姐整個人都是顫抖的,以一種格外小心翼翼的表情,緊緊盯著青冥,像是想要將對方盯出個窟窿似的,“大師……何故如此說?”

“他……”青冥沒有回答時歡的問題,蹙著眉又凝神把了脈,最後才收回了手。

看起來和平時並沒有任何區別,唯獨握在一起的手,幾乎是在痙攣似的顫抖,“如果……如果說,這個真的是顧辭,那麼……我幾乎可以確定,他的毒,陰差陽錯地……”

“解了!”

咚!林江的腦袋磕到了一旁櫃子,整個人晃了兩晃,和不倒翁似的,才勉強站直……站直以後整個人還是懵的,摸著腦袋呆呆傻傻地重複,“解、解了?可……可片羽說中毒了呀,而且是連她自己都束手無策的毒……何況,既然毒都解了,為什麼公子還不醒啊?老師,你可莫要安慰咱們,咱們……”

“閉嘴!”林淵回頭,沉聲呵斥,才看了眼低著頭神色莫辨的時歡,問青冥,“大師……此言當真?”

“看跡象,的確是……”連青冥也不敢確定。哪怕手底下的脈搏的的確確是沒有任何餘毒跡象,青冥一時間也不敢打包票,他比誰都更清楚這些人這些年的執念到底有多深。

因為清楚,“方才,他吃過什麼?”

“看跡象,的確是……”連青冥也不敢確定。哪怕手底下的脈搏的的確確是沒有任何餘毒跡象,青冥一時間也不敢打包票,他比誰都更清楚這些人這些年的執念到底有多深,“方才,他吃過什麼?”

因為清楚,才不敢妄下論斷。

“就……瑤瑤離開前,給我留下了幾顆丹藥。她說……若是遇到了所有人束手無策的時候,那麼,就吃一顆,一定能撐到您前來。”說著,伸手,將手中瓷瓶遞了過去。

這件事青冥是知道的。談均瑤離開帝都前,特意上山拜見,再三懇求自己這段時間不要離開帝都,說暗中有人針對時小姐,她不放心離開,她也有提到自己給了時歡一些丹藥。

青冥應承下來了,是以這陣子連出門採藥這樣的事情他都是委託門徒前去,而自己真的是守在清合殿裡坐鎮。

沒想到,沒等到時歡,等來了顧辭。

開啟瓷瓶輕嗅,眉頭微蹙,又湊近聞了聞,不可置信地深吸了一口氣,喃喃,“冰蟾?!”

黑暗的世界裡,其他感官會被無限放大,這幾乎是他得天獨厚的優勢,但此刻卻依舊不敢相信……冰蟾,劇毒之物,毒性幾乎位列三甲,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東西……談小姐,竟然用在了藥丸裡?

若是時歡先拿出來給自己驗過的話,自己是絕對沒有那個膽子給顧辭用含有冰蟾成分的丹藥的!

所以……到底是自己……太過於孤陋寡聞了麼?他伸手,朝著時歡的方向遞回去,問時歡,“敢問大小姐,彼時談小姐離開前,是如何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