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深夜,無眠(三更)(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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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沒什麼胃口,隨意喝了點粥,想出門走走,可雨勢未歇,實在也不好出門。於是,繼續翻著那雜記,直到哈欠連連地,又迷迷糊糊睡了。
午後睡得多,夜間便淺眠。半睡半醒間還聽得到雨點子打在水池子裡的聲音,大珠小珠落玉盤。
睡地淺,卻也醒不過來,斷斷續續做著似是而非的夢境,一會兒是在帝都,自己還年少,看到同樣年少的顧辭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威風凜凜的樣子,全程歡呼。
畫面一轉,自己似乎大了些,拉著兄長的手看顧辭被人抬回來的樣子,閉著眼奄奄一息,渾身是乾涸的斑斑血跡。舉城皆默。
然後又是那藥丸,凝在指尖,似血般的鮮紅,一滴一滴的血色液體沿著指間的紋路淌下,帶著熟悉的藥香。
從夢中驚醒,天色未亮,雨還在下。
後背黏膩一片,簌簌地癢,像是有無數只螞蟻爬過,令人不寒而慄。
想著午後師兄的話到底是對的,後來那一覺,著實也不該睡,如今也不知道幾更天,自己竟是睡意全無。於是攏著外袍站在窗前看雨,藉著依稀可見的月色,似乎看到重重雨幕之中,有人端坐一處牆頭正在仰面喝酒。
那是……那像是舅舅的院子。
心中驚訝,舅舅平日裡並不貪杯,生活也規律地像個僧人,卯時起身鍛鍊,亥時準時睡覺,不僅如此,舅舅總說,真正強大的人,是不會被情緒所左右的,是以,借酒澆愁這樣的事情,在他看來都是孬種莽夫所為。
可……藉著月色看去,舅舅的確像是借酒澆愁呢。
正想提了油紙傘去看看,忽見牆頭又坐上一人,和舅舅一般無二的坐姿,只看得到身形,倒是認不出是誰。興許……是時若楠。
那人從舅舅手中拿過酒壺,仰頭就灌,灌完又遞了回去。兩人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的,在大雨滂沱的夜晚,坐在時家院子的牆上喝完了一壺酒。
最後,舅舅將手中酒壺隨手朝身後一丟,跳下了牆。
另一人也跳了下去。
時歡站在窗戶後面,一動不動,半晌,才關了窗戶回去睡了。卻是聽了一夜的雨,無眠至天明。
第二日一早,時歡用完了膳,趁著雨勢漸小,撐了油紙傘去了陸宴庭的院子,意料之中地被告知說陸宴庭一早已經離開了。時歡點點頭,沒說什麼,讓人下去了。自個兒漫不經心地沿著那處院角閒逛起來。
昨兒雨大,院中腳印清晰可見,很凌亂,而附近不遠處的一塊石頭旁,有一隻已經碎裂的酒壺。
在一處碎片上,時歡看到了城內一家酒樓的標記。並不是府上用的酒壺。
看來,舅舅昨日是出府喝酒至深夜方歸了?只是,到底是什麼事情呢能讓舅舅心煩意亂到需要借酒澆愁……另一個人又是誰?她雖心有疑惑,可卻也不想顯得自己過多幹涉長輩的事情,是以並不曾問過院中小廝。
轉了一會兒,就告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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