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幫你進來的?”

顧辭點頭,“嗯。”其實是他自己進來的。時家防衛雖嚴,但要阻止影樓之主,還是有些難度的。依著他自己的伸手,便是皇宮裡也能來無影去無蹤。當然,這些他不會說,於是只點頭應是,道,“林淵將我送進來後,就走了。”

所以,這會兒要趕他走,比留下他更危險。

腹黑公子顧辭,永遠套路深深。隱在不遠處的林淵聞言,無奈摸了摸額頭。

時歡嘆了口氣,側身讓開,讓人進了屋,又做賊心虛地關好了窗戶,回頭瞪顧辭,“那你深夜過來,作甚?萬一府上侍衛瞧見,縱然渾身上下都是嘴,也說不清了!”有些羞惱。

剛剛沐浴完的小丫頭,穿著單薄的寢衣,屋子裡燃著些許炭火,倒也不會著涼,一張臉紅撲撲的,少了白日裡的清冷,看起來誘人又可口,只是髮梢還沾著水,溼漉漉的。

他去了布斤,對她招手,“歡歡,過來。”

時歡略一遲疑,到底還是過去了,由著他將自己按在銅鏡前為自己擦頭髮。他的手法有些生疏,好幾回扯到她的頭髮,但他又格外細心,稍有打結的發都會耐心地解開理順。

“你……”

“如今雖是開春,夜間卻寒意料峭。你這般開著窗戶吹冷風,頭髮卻溼著,若是風寒了可如何是好?”沒多久,顧辭有些不得要領的手法就溫柔熟練多了,再不曾扯痛了她,“片羽呢?那丫頭竟粗心至此?”

端著小圓子剛跨上臺階的片羽,腳步一滯,默了默,轉身走了。

此處、此刻,不需要她了。

“廚娘總覺我晚膳用得少,做了些小圓子,片羽去端了。”時歡軟聲解釋,為自己的小丫頭說話,“那丫頭照顧起人來,可比含煙還細心多了……說道含煙,也有多日未見了,不知道那小丫頭在清合殿如何了……”

顧辭手中動作緩了緩,看著銅鏡裡的姑娘,“想她了?”

“嗯。有一些。”時歡點頭,“還從未同她分開這麼就過。那丫頭雖機靈,但到底被保護地太好,心無城府,咋咋呼呼,也不知會不會給青冥大師惹麻煩。”

“放心吧。這些日子林江也在,有他在,含煙會適應地比較快。”頭髮幹了,他將毛巾丟在一旁,以手作梳,輕輕梳理她滿頭青絲。髮絲順滑,微涼,是最名貴的絲綢都不及的觸感,在指縫間緩緩流過。

方才還不曾發覺,此刻時歡才恍然這動作……何其曖昧!

“師兄你……”她沒轉身,覺得臉頰微微有些熱,只抬了頭從銅鏡裡看顧辭,“師兄深夜前來,是有何事麼?”

顧辭終於鬆開了她的發,往後退了步,像是欣賞傑作一般欣賞她瀑布般垂墜的發,“之前答應送你的禮物,就在方才視窗之下,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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