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不入皇室。

彼時腦子成了漿糊,此刻才恍然發覺對著顧辭承認這件事相當於承認了什麼……當下低低應了聲,抽了手提著裙裾就往裡跑,根本顧不上自己披風還落在馬車裡。

只做賊心虛般,覺得門房小廝看著自己的眼神都是不同的……格外地意有所指意味深長耐人尋味……

顧辭靠著馬車支著下頜,看著小丫頭落荒而逃的背影,另一隻手緩緩拂過雪色披風,掌心裂開的傷口滲出的血跡染上披風,有些刺目,卻也格外明豔。

纖長指尖拂過那處血跡,他眸底愈發深邃莫測,半晌,才低聲說道,“去傅家。”

指尖溫柔,而聲音冰寒刺骨。

小丫頭護著他的心思,他雖珍之重之,但他顧辭……自不會要一個丫頭擋在他身前,傅卓睿的賬,還沒算清,一頓鞭子可不夠。

林淵心底一沉,“是。”

……

片羽將人拖到傅家的時候,駙馬爺不在,只有妾室張氏在。張氏恰好就是傅卓睿的親生娘。當場嚎地一嗓子就哭開了,搖搖欲墜地差點兒暈厥,一聽片羽同管家交代的大小姐的話,當下就拽著片羽不讓走,非說要等駙馬回來,主持公道。

到底是傅家的人。也算有頭有臉的人家,不得自家小姐的恩准,片羽自然不會在這裡傷人,還是傷一個婦道人家。

於是,就這麼被留下來了。

張氏雖嚎地厲害,卻也沒忘記立刻讓人去請駙馬回府。

駙馬這段時間常常不著家,張氏本就疑心對方外頭有人,但自己不過一個妾室,說到底也是屬於“外頭的人”,更沒資格管了。此次倒是尋著一個堂而皇之的藉口去尋人。

派了人去尋了駙馬爺,張氏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生死未卜、後背被打得皮開肉綻、前臉也是傷痕累累的兒子,急急忙忙地讓人找郎中去了……片羽站在門外抱著胳膊等,見此倒是挑了挑眉,這兒子,連親孃都不疼,也是可憐。

駙馬爺很快就到了。

許是去尋人的小廝描述地太過驚險,以至於出現在傅家門口的駙馬爺看起來有些……衣衫不整,臉上還有女子唇脂留下的印子,不用腦袋想就知道這光天化日之下,小廝是在哪裡找到的駙馬爺。

張氏的臉,徹底黑了,連哭都忘了。

被人壞了興致,駙馬爺的臉色也很難看,氣勢洶洶地詰問張氏,“到底什麼事情,火急火燎的,這府裡頭還能有一天安生日子過麼?!”

說著,目光撞上片羽,蹙眉,“這人是誰?”一身黑衣、木著臉,於駙馬爺的眼光來看,格外的……不討喜,自家府中何時會用這樣的下人了?

片羽上前,規規矩矩行禮,除了表情不夠討喜之外,半分錯處挑不出,“參見駙馬爺,奴婢乃是時家大小姐身邊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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