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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時歡的身體終於恢復了。只是太傅緊張,壓著她又在棲霞鎮休息了幾日才出發回帝都。

青冥大師先一步離開,悄悄地來,悄悄地走。

談均瑤卻是一路跟著,只是在臨近帝都時,才兵分兩路抄了另一條小道回府了。彼時她從祖母后山進香,後來只道說是要留些日子為家人祈福,倒也來回之間誰都沒有驚動。

這一路,平安無事,一行人終於在正月十七的時候抵達了帝都。

彼時,元宵已過。

大街小巷裡都是元宵節還未褪色沒有摘下的花燈,五顏六色,各種款式,看起來還是頗有年節的熱鬧氣氛。太傅並未提前告訴皇帝,顧言晟也沒提,就這麼悄悄進了城。

顧辭回了長公主府。

謝小公子這兩日和宮澤混地很熟,棄了馬車哥倆好地騎著馬,若非太傅在這謝小公子需要多少端著些形象,怕是直接勾肩搭背起來了。

於是,離家數月的謝絳回到帝都的頭一件事不是回府,而是直接拐著宮澤去了帝都最大的酒樓闌珊閣去了。

時家眾人倒是早早得了訊息,闔府上下浩浩蕩蕩都候在了大門口,迎接離開四載終於回來的一老一少。行禮、叩拜,然後迎進門,院子裡早早就備好了沐浴的熱水。

三個小丫鬟,一位捧著胰子,一位捧著內衫,還有一位,捧著檀梳,這排場,頗有些顧言晟的精緻講究。時歡沐浴不喜人伺候,這些丫鬟大多等在屏風之外等著傳喚,只有含煙姑娘在裡頭伺候著。

沐浴完畢,身著雪色長衣的姑娘從屏風之後款款而出,墨髮披肩,溼漉漉地散在身後,目光落在桌上,精緻的點心已經擺上,時夫人坐在桌邊,笑意盈盈地將自家女兒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你這丫頭,每回信上都說好,你那不靠譜的哥過去瞧你,回來也同我說好。我瞧著卻是太瘦了些。”

眼底溫潤如水,搖著頭說話,嘴角卻掛著笑意,“快來嚐嚐這些點心,往日裡最愛吃的。也不知道這些年你口味變了沒……若是不愛吃了,多少吃些。太傅回來沒同宮裡頭說,但想必訊息很快就會過去了,屆時陛下親臨,又是好一番折騰……”

時歡點點頭,應道,“好……這些年,母親,擔心了吧?”

自然是擔心的。擱在心尖上的么女,得了心疾,匆匆忙忙地送了出去……哪是“擔心”二字能說地清的?那可是剜心之痛啊!之後長達一年的時間裡,她都夜夜難眠,噩夢連連。

但如今人好好坐在自己面前,這一切就顯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了。

時夫人夾了塊點心擱過去,彎著眉眼搖頭,“也沒有怎麼擔心……只是挺想你的。你爹又總攔著我,說我不宜奔波,其實我也知曉他的意思,咱們這關注地越多,皇家就關注地越多……如今這身子,可是徹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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