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時歡猜測,最後的這幾天,顧言耀都沒有來找過時歡,也沒有出現在時家。

那日被徐太守帶走,好一頓接風宴,一杯一杯地酒喝到了大半夜,迷迷糊糊去睡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下午時分。

對此,熱情地過了頭的徐太守百般道歉,當晚拉著吃了一頓比較簡單的晚膳,卻又約好了隔日一早帶著殿下熟悉熟悉自己治理之下的太和郡,於是……去找時歡的機會,再次擱淺。

又一日,顧言耀被徐太守拉著去畫舫上體驗了一把謝小公子都流連忘返的畫舫如雲景緻……盛情難卻的三殿下喝了幾杯太和郡的“米酒”,竟然不勝酒力,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等他醒來……

太傅他們已經離開了。

縱然知道那兩杯米酒了肯定有問題,但一覺醒來,什麼問題都被洗地乾乾淨淨了,自己又是偷偷來的,本來就不能大張旗鼓地,若是因此反倒得罪了徐斌元,一帖子上了皇帝的御書房……那就得不償失。

這也是這幾日他只能順著徐斌元瞎折騰的原因。

只是……這口氣卻怎麼咽不下去。總覺得這幾日的自己像是被人牽著鼻子瞎溜的猴子。顧言耀看著點著頭打哈哈彌勒佛似的徐太守,咬著後牙槽低聲說道,“本殿下……倒是從來不知道徐太守也是本殿那位好二哥的人。”

他自然是想到顧言晟。

徐太守半點兒解釋都沒有,還是笑眯眯地樣子,一絲氣性都不見,聲音同樣很低,僅限於當事人雙方聽見,“那位……讓我轉告殿下……沈攀的事情還沒有結束。還請殿下珍重。”

“你!”

話音落,“彌勒佛”徐太守又福了福身子,打著哈哈,“是那位說的,下官、下官也就是個傳話的……傳話的……殿下莫怪、莫怪……”

還能怎麼樣?顧言耀深呼吸,再深呼吸,最後沒忍住,扭曲了一整張臉,勃然大怒,“滾!”

徐太守……麻溜地滾了。

身形雖胖,“滾”地卻快,疏忽間就消失在了顧言耀面前。

顧言耀任由身後隨從牽著馬,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時家別院大門口。

時家空蕩蕩的大門口,硃紅色鑲銅釘大門緊閉。主子們不在,門房小廝自然也沒有那麼盡忠職守,縮在看起來有些黯淡的紅燈籠下低著腦袋打瞌睡。

畢竟也沒有誰會刻意在這個時候還來時家別院拜訪的,平日裡的別院,就是給那些對時家有恩又無家可歸的老人一個棲息之所的。

身後隨從看著自家殿下情緒不大對的樣子,“殿下,如今咱們……”他們本來就是奔著時家來的,如今……

如今還能怎麼樣?像是吞了一隻蒼蠅一樣,問題是把柄還被人攥著呢!沈攀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顧言耀臉色格外難看,看了眼根本沒有轉醒跡象的兩個小廝,沉聲吩咐,“酒樓裡休息兩日,回去!”

這“辦差”的謊言既然說了,若是不日就追上了時家的隊伍,豈不是不打自招?顧言耀覺得,這點兒臉面他還是要的……何況那隊伍裡還有一個顧言晟。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