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自然沒有什麼靖康恥,連渭水之盟都還沒發生,他便乾脆改成了雁門恥,指的是前隋大業十一年,突厥出兵將隋煬帝困在雁門,雙方進行的一場大戰。

隋唐一家,李淵是隋煬帝的表兄弟,又是兒女親家,所以他這麼改,也很合適。

至於把匈奴改成突厥,就更合情合理了。

“娘子,這首詞是我贈予劉公的,還請娘子代為收下,廣為傳唱。”

端木天寫下這首詞後,他身旁的劉妍兒默讀兩遍後,淚水便不可抑制的淌了出來,冪籬下的香肩不斷抽動。

她萬萬沒想到,端木天竟然會寫出這樣一首詞來。

《滿江紅》裡那般慷慨壯烈,浩然正氣和英雄氣質,瞬間就征服了劉妍兒,讓她想到了自己被冤死的父親。

若非當著端木天的面,恐怕她這會已然要嚎啕大哭了。

好半晌,劉妍兒才忍住了淚水,定了定心神後,朝端木天搖了搖頭:“奴謝過萬年侯,但此詞奴不能收,還請萬年侯將其收回,莫要與外人瞧見了。”

“嗯?這是為何?”端木天不解。

劉妍兒低聲回道:“我阿爹是犯官,是被陛下下令誅殺的,萬年侯這詞傳出去,必然得罪陛下,為陛下所不喜。若是有心人要陷害萬年侯,必然會拿這詞做文章的。”

“故而奴雖感激涕零,但這詞,奴不敢收。”

端木天恍然。

劉妍兒的話,嚴格來說確實沒錯。

他以贈給劉世讓的名義抄了岳飛這首《滿江紅》,那可是在打李淵的臉。

李淵說劉世讓私通突厥人,把他給誅殺了,妻女被貶為奴婢官妓。而他卻說劉世讓是英雄,這不是唱反調是什麼?

如今李二可還沒給劉世讓平反,這詞流傳出去,肯定少不了麻煩。

但端木天並不在意。

得罪李淵就得罪了,又能咋地?反正李淵如今都被囚在深宮之中,也就維持著皇帝名義罷了。

劉世讓這案子確實是冤案,憑什麼還不讓人說了?

端木天拿起筆又在紙上添了幾個字,吹乾墨跡後,徑直塞入劉妍兒的懷裡:“拿著!本侯都不怕,你怕什麼?只管傳唱便是!”

劉妍兒低頭看去,就見端木天在《滿江紅·怒髮衝冠》的詞牌名下又寫了行字,“贈弘農郡公”。

弘農郡公,是劉世讓被誅殺前的爵位。

劉妍兒的眼眶又紅了,銀牙緊咬,最終還是沒有拒絕端木天的好意,把那張紙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端木天這才滿意,轉身上馬,回家去了。

劉妍兒痴痴的望著端木天的背影,許久沒有動彈。

把《滿江紅》以贈劉世讓的名義送出,端木天根本沒放在心上,但他卻沒料到,就因為這首詞,卻又惹來了諸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