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端木天身為三品開國縣侯,每個月的月俸也不過五貫一百文。

也就是說,若非他家老孃會賺錢,只憑工資收入,想來平康坊喝頓花酒,至少得兩個月不吃不喝才行。

這也就是為什麼謝叔方、薛萬徹他們這些官員,也只能去平康坊北曲消費的原因所在。

而劉妍兒因為之前薛萬徹他們的暗中保護,一直也沒有接客,自然沒替太常寺賺一文錢,甚至太常寺每年還得倒貼錢養著她。

畢竟每年光是維持這棟館閣的開銷,就不是小數目。

若是李建成還活著,看在東宮的份上,那太常寺太樂署的署令自然不會逼劉妍兒去接客賺錢,但如今卻是不同了。

假母秋娘的話,端木天倒是能夠理解。

即便是謝叔方,也是長嘆口氣,卻無法再出言勸說假母秋娘。

端木天琢磨一下,翻身跳下馬背,朝假母秋娘說道:“帶路,本侯今日便去你這閣中飲酒。”

“萬年侯,這怕是不妥……”謝叔方有些急了,忍不住叫出了聲。

端木天朝他擺了擺手:“謝寺丞,太常寺的事,即便是本侯也管不到。太常寺讓其待客,為的也不過是替太常寺賺些銅錢罷了。本侯別的沒有,錢還是拿得出一些的。謝寺丞稍安勿躁,我等先去見見那劉妍兒,再做打算。”

他又笑道:“謝寺丞放心,本侯並無輕薄劉妍兒之意。對於劉公,本侯也很是敬佩,自然不會坐視其家眷受辱。”

聽端木天這般說,謝叔方猶豫了下,也只能無奈點頭應了下來。

金剛把薛萬徹攙扶下馬後,三人被假母秋娘恭恭敬敬的迎入了館閣之中。

館閣裡的奴婢服侍三人沐足更襪,取來溫熱毛巾替薛萬徹擦拭。

假母秋娘命人送上瓜果點心,又忙著去安排酒水宴席。

有奴婢貼心的為薛萬徹送來了醒酒湯。

灌下了醒酒湯,又擦拭過身子,直到此時,薛萬徹的酒才醒了一些,搖搖腦袋,四處打量一番,似乎全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叔方,這是何處?”

謝叔方連忙與他解釋了一番今日之事,待薛萬徹聽聞太常寺的署令竟然逼迫劉妍兒待客後,頓時勃然大怒。

他便張口怒罵道:“直娘賊,一個微末署令便敢如此輕慢老子!叔方,走,去太常寺找那署令算賬去!”

見薛萬徹如此衝動,端木天也不禁搖頭。

這貨果真是有勇無謀,不過為人倒是真很仗義。

謝叔方連忙勸阻:“萬徹兄勿要衝動,一切待萬年侯做主!速來拜見萬年侯,勿要失禮。”

薛萬徹這才注意倒一旁身穿紫袍的端木天,看清端木天的樣貌後,卻是眉頭一皺,似乎對端木天多有不滿。

在謝叔方的催促下,他才很是勉強的朝端木天隨意拱了拱手:“下官薛萬徹,見過萬年侯。”

端木天倒也不嫌棄這貨態度勉強,很是親熱的上前扶住薛萬徹:“薛少卿勿要多禮,日後我等同衙為官,本侯還須少卿多多幫扶才是。來,來,快請落座,今日本侯請客,與薛少卿謝寺丞一醉方休!”

三人落座後,端木天親自拿起酒壺,替兩人斟酒,正要開口說話,就聽耳畔傳來玎璫清脆響聲。

尋聲望去,卻是一名絕色女子纖纖作細步,恰似柳搖的行來,身上各式金玉配飾互相碰撞,發出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