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天正愁如何與李綱拉近關係,好方便他兩個月後登門提親,卻沒想到這剛打瞌睡,李綱就把枕頭送上了。

別說李綱出錢請他幫忙印書,就是不給錢,端木天也得辦得漂漂亮亮的。

也就是如今雕版印刷這門技術,尚未擴散開來,端木天還能吃一段時間紅利,否則以李綱的身份,又哪裡需要找他幫忙?

面對李綱期待的眼神,端木天毫不猶豫的點頭應下:“李公放心,這事交給某便是!李公所著經書,那自是儒學大義,鴻篇鉅制,自當印製成書,讓天下士子皆拜讀李公賢傳。此事小子責無旁貸!至於所需靡費,小子也一併承擔,絕不敢收取李公分毫。”

李綱自然不肯:“那如何能行?小郎肯幫老夫印製書冊,已然感激不盡,豈能讓小郎再靡費許多?此事萬萬不可。”

端木天急於討好李綱,當然不肯收錢。

李綱不願佔端木家的便宜,端木天又想賣好李綱,於是兩人便就印書要不要付錢的問題,爭執不休。

最後還是婉娘看不下去了,捂嘴輕笑道:“太公,郎君,二位就勿要再爭執了。不若這樣,郎君曾說日後售賣《白蛇傳》的收益,要分潤我一份。不若便用那錢,給我太公印書,可好?若是不夠,再由太公補上便是。”

端木天愣了下,一時不知該不該答應,李綱卻撫掌大笑:“婉娘此言甚妙!既然是婉孃的一片孝心,老夫豈有不受的道理?哈哈,那便依婉娘所言!小郎,你沒有意見吧?”

端木天搖搖頭,心中甚是遺憾。

李綱心情大好,命家中奴婢去準備酒菜,他要留端木天在家中用膳,與他小酌幾杯。

有婉娘在,端木天當然樂得如此,便毫不客氣的留了下來。

婉娘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卻並不言語,也不離去,只是低頭默默謄抄整理著《白娘子》的手稿。

李綱拿起手稿:“婉娘這書稿之中,用了許多奇特符號,她說這叫標點符號,乃是小郎傳授她的,可是如此?”

端木天很不要臉的點頭應下:“確有此事,小子才疏學淺,每讀古籍經典,都很頭疼如何斷句。於是便琢磨出了這套標點符號,用以標明句讀和語氣。”

“小郎果真天資過人,這標點符號老夫也研讀了一番,當真方便,又無斷句歧義,再妙不過。老夫已上奏朝堂,請陛下頒下敕旨,將其推行天下。如今政事堂諸位相公們正在研究此事,想必不會有什麼問題。若此事可成,天下讀書人都得感激小郎。”

“李公過譽了,不過是細微末節,當不得李公如此稱讚。”端木天照例謙虛一番。

李綱這老頭倒是越看端木天越是喜愛,忽然開口問道:“小郎可有婚配?”

他這話一問出口,端木天心中咯噔一下,抬眼向婉娘看去。

婉娘也聽到了她太公的話,下意識抬眼看向端木天。

兩人四目相對,婉娘旋即慌亂的垂下了臻首。

端木天有些搞不懂李綱問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看出他的不凡,想招他做曾孫女婿?

他訕笑道:“回李公,小子尚未婚配。”

李綱捻鬚微笑:“呵呵,既然小郎尚未婚配,老夫倒是想給小郎牽一牽紅線,不知小郎可願意啊?”

端木天又偷眼瞥了婉娘一眼,嚥了嚥唾沫,滿是期盼的回道:“不知李公所指哪家小娘子?”

但李綱說出的話卻讓端木天差點一跟頭栽倒。

“老夫在弘文館的學生燕郡王嫡女廣陽縣主。此女與你年齡相仿,聰明伶俐,率直可愛,樣貌端正,又系出名門,與小郎也算是門當戶對。”

“哈哈,說起來那日曲水流觴上,小郎以廣陽的坐騎為題,寫出那首《紫騮馬》,也頗令人誤會啊。老夫也是問過婉娘,才知你與廣陽並無私情。但老夫以為,雖是誤會,但小郎與廣陽也甚是般配,故而才想問問小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