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今夜之前,端木天聽這般說,肯定會欣喜不已。

但經歷過趙典獄等胥吏的謀害後,他卻不敢再這般樂觀了。

伊阿鼠如此肆無忌憚,未必沒有依仗。

只看與房玄齡等人的態度,就知道他們也並不想在這個時候與伊阿鼠發生衝突。

方才趙典獄等人驚恐之下,已經喊出了幕後指使之人是伊阿鼠。

但無論是還是房玄齡等人,甚至包括杜如晦在內,都下意識將其忽視掉了,根本不予理會,只是命人砍了這些胥吏的腦袋而已。

究其原因,還不是因為伊阿鼠背後站著李淵那個老混蛋嗎?

這也更讓端木天看清了在大唐,皇權是何等可怕。

這也顯得他之前的那些小聰明,想靠在曲水流觴上裝裝逼,忽悠忽悠眾人,便可化解危機,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所以,對於的樂觀,端木天一點也不敢苟同。

即便明日上朝,這秦王一系,加上李綱上奏,要求朝堂諸公確認他端木家計程車族身份,恐怕會遇到異常強大的阻力。

無論是太子李建成,齊王李元吉還是李淵那個老混蛋,都不會輕易認可他端木家計程車族身份。

若是三方合力反對,又能如何?

他與老爺子辛苦忽悠半天,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端木天有些著急,直接開口問道:“大王,若是明日朝堂之上,陛下與諸位相公,以及百官皆不認可我端木家計程車族身份,又當如何?”

他這番話,問的極為莽撞。

杜如晦聞言,連忙喝止:“三郎,休要胡言!此事大王自有決斷,哪裡輪得到你這少年郎多嘴!”

他怕侄兒衝撞了,才故意這般訓斥端木天。

卻是哈哈一笑,擺了擺手,朝杜如晦示意無妨。

“克明,莫嚇著小郎了。”

之前端木天那句“真龍天子”,早已讓對其好感度直接拉滿,哪裡還在意他這點失禮之處。

卻又笑容一斂,朝端木丘正色道:“不瞞先生,其實小郎剛才所言,並非無稽之談。我與諸公之所以直到這麼晚才趕來這萬年縣,其實也在商議此事。”

“老夫之事,勞煩大王牽掛,實在慚愧。”端木丘自然比端木天穩重,捻鬚微笑,似乎並不在意能否脫困。

又道:“說來慚愧,我與諸公商議半晌,卻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不過先生放心,明日上朝,世民自會替先生據理力爭,必不讓先生受委屈的。”

他說的是實話。

早在秦王府眾人商議之際,房玄齡便已提出這個擔憂。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若是端木氏被認定為士族,那倒黴的一定是太子與齊王一系。

而伊阿鼠也討不了好,就連李淵也會因此在群臣面前丟盡臉面。

這般情況下,若是李淵會輕易同意的上奏,那才是怪事。加之太子與齊王一系也會竭力反對,要想在朝堂之上,替端木父子翻案,難度極大。

但眾人商議來商議去,卻也並沒有太好的辦法。

哪怕後世以“房謀杜斷”著稱的房玄齡、杜如晦二人,也同樣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