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白直衙役面面相覷,卻也只能強嚥口唾沫,惴惴不安的側耳聆聽著。

大牢牢門處的敲門聲,持續了片刻時間,便沒了聲響。

趙典獄伸手抹了把額頭上浸出的冷汗,長出口氣,扭頭笑道:“老子說吧,肯定是劉四郎他們這群夯貨!不理會他們便是了……”

他話未說完,就見一道刀光閃過。

一柄雪亮的障刀直接從牢門的縫隙間,如同外科手術刀般精確的劈了進來。粗大的門栓如同豆腐般,被一刀劈成了兩半。

在趙典獄眼中堅不可摧的牢門,就這般被人一刀劈開了門栓,發出了吱呀一聲後,敞開了……

牢門一開,一群充滿彪悍氣息的精壯漢子,手持明晃晃的兵刃,簇擁著數名華服貴人,湧入了大牢之中。

趙典獄心中狂跳,後背頓時被冷汗浸溼。

至於那些白直、衙役,更是不堪,不少人當時便癱坐到了地上,雙股之間甚至溼了,有腥臊之味傳出……顯然是已經被嚇尿了。

“諸,諸位,這,這是何意?為,為,為何強闖萬年縣大牢?”趙典獄強嚥一口唾沫,顫抖著問道。

那群漢子卻不理會他,只是冷冷掃視一圈大牢,便立刻四處散開,把守住了大牢內的各處出入口。

趙典獄愈發心慌,肝膽欲裂。

不等他再說話,便有位中年文士站到了他面前,冷聲問道:“杜曲端木父子在何處?”

趙典獄心中唯一的僥倖瞬間破碎,腦袋中嗡的一聲炸開,雙眼無神,身軀晃了晃,幾乎難以站穩。

事到如今,他哪裡還不明白,出事了!

那端木父子,當真招惹不得。

見趙典獄不回話,中年文士再次叱喝出聲:“老夫問你,端木父子在何處?”

趙典獄跌坐到了地上,身體抖如篩糠,半晌說不出話來。

倒是胥吏之中,有名問事還算清醒,顫抖著用手指了指關押端木父子的監房:“在,在那監、監房之中,貴人饒命啊!要,要害端木父子,都是趙典獄的主意!與下走無關啊!貴人饒命,貴人饒命!”

“對,對,都是趙典獄的主意,下走們是迫於無奈啊!”

“貴人饒命!下走們都是聽命與趙典獄!”

有了人帶頭,剩下的胥吏也不笨,立刻跟著喊了起來,將鍋全部甩給了趙典獄。

趙典獄心中憤恨,卻不敢爭辯,只能以頭搶地:“貴人饒命,貴人饒命!下走被豬油蒙了心,聽了國丈府管事蠱惑,才幹出這般事的。”

中年文士一聽他們這番話,臉色頓時鉅變,也顧不得與他們廢話,三步並作兩步,衝進了關押端木天父子的監房。

他身後還有幾名華服貴人,為首一位虯髯男人朝趙典獄等人微微頷首示意了下,立即有精壯漢子上前,三拳兩腳將這群胥吏打翻在地,用牛皮索捆縛了起來。

虯髯男子領著身後數人,也快步進了監房,這才發現被麻袋壓在身下的端木天父子。

立即有精壯漢子上前,搬開了麻袋,解開麻繩,救下端木天父子二人。

藉著燈籠照亮,端木天認出了衝進監房的中年文士,正是他的便宜孃舅,老爺子的便宜內兄,杜如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