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深吸口氣,用手肘輕輕在廣陽縣主的小蠻腰上戳了一下,語氣裡帶著幾分幽怨說道:“還敢說你與那端木小郎沒關係?聽聽他這首詩!哼,好一個安得念春閨,到底是戀的是誰的春閨?好啊,錦娘你居然連我都騙!”

廣陽縣主張了張紅唇,想要反駁,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四周賓客偷瞄的眼神,讓這妞的臉更紅了。

羞惱之下,她乾脆雙手一叉腰,大聲嚷嚷道:“看什麼看!沒看過姑奶奶嗎?”

刁蠻郡主一發雌威,除了李綱與朝堂諸公,其他賓客這才想起這妞的彪悍,下意識縮了下脖子,趕緊扭頭,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端木天吟完詩,還在等待眾人雷鳴般的掌聲,卻被現場詭異的氣氛給弄得有些忐忑了。

這特孃的什麼情況?

都去看廣陽縣主那野蠻妞做甚?

被李白大大的詩給震傻了不成?

杜構低聲笑罵道:“三郎,我說為何廣陽縣主無緣無故要鞭笞你,感情你們居然早已有一腿了!嘖嘖,揮鞭萬里去,安得念春閨,負心漢啊,也難怪縣主要鞭笞你。”

杜荷也賊笑道:“三郎,哥哥敬你是條漢子,居然連廣陽縣主也敢撩撥!”

端木天傻眼了,這哥倆特孃的在說什麼鬼?

他什麼時候與廣陽縣主那野蠻妞有關係了?

端木天一頭霧水,卻完全忽略了他剛才唸的那首李白大大的詩中含義。

這首《紫騮馬》是李白在遠赴西域邊疆之際,寫出的詩作。

揮鞭萬里去,安得念春閨,意思便是揮動馬鞭奔赴萬里之外,怎能貪戀家室的溫馨呢。

這首主旨是抒發情懷,渴望建功立業,按道理說,是沒有問題的。

但壞就壞在,端木天只想著抄詩,卻忽略了這首馬詩是以廣陽縣主的坐騎為題。

旁人便將紫騮馬自動代入了廣陽縣主那匹棗紅馬。

春閨,即指女子閨房,也指閨中女子。

李白詩裡的春閨,指的是他媳婦閨房,代指家室。

但端木天吟誦出來,落在旁人耳中,那指的自然便是閨中女子,廣陽縣主無疑。

這最後一句,便成端木天在與廣陽縣主訴說心聲,表達自己想要建功立業,不可貪念廣陽縣主的柔情。

再結合之前流觴亭外的衝突,廣陽縣主無緣無故要鞭笞端木天,眾人便全都“恍然大悟”,自行腦補出了一段八卦緋聞。

感情是端木天這小郎想要建功立業,不願留在長安與廣陽縣主卿卿我我,這才惹惱了縣主,要揮鞭抽他……小兩口鬧矛盾,端木天當眾吟詩明志,這個八卦新聞果然很大!

眾人的反應,讓端木天后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

麻痺,抄詩怎麼還抄出問題了?

他絕對不是那個意思啊!

但不管端木天是不是這個意思,總之眾人已經認定了,他就是這個意思!

不接受辯解,不接受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