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天記得,孃舅姓杜,諱如晦,字克明。

杜如晦?!

端木天驚得差點沒從床上彈起來。

身為愛崗敬業的小導遊,對於華夏曆史的瞭解,或許不如專業歷史學者,但也絕對稱得上博學多聞、見多識廣。

記憶裡,那位自幼對端木天疼愛有加的孃舅,他娘杜氏的兄長,赫然便是日後的大唐名相,與房玄齡並稱“房謀杜斷”的萊國公杜如晦!

端木天嚥了下口水,覺得自家的大腿實在有點粗。

父親有錢,舅舅今後有權……

未來可期!

唯一的問題,是便宜孃舅杜如晦的壽命不長,貞觀四年就病逝了。

不過那不重要。

總之,這輩子他要享福了!

正激動時,腦袋上一陣劇痛傳來,讓端木天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

“臥槽,怎麼那麼痛?”端木天尚未完全清醒,努力回想究竟發生了何事。

旋即,他不禁勃然大怒,床榻上的身軀微微顫抖,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他居然被人給打了!

昨日,他與父親去往長安城宴請孃舅杜如晦。

三人前往酒樓途中,走在大街上,就被人給無故毆打了。

命人毆打他們的,則是如今的大唐皇帝李淵愛妃,伊德妃的父親,國丈伊阿鼠!

端木天只記得,他腦袋被人猛擊,巨疼之後便眼前一黑暈死了過去……

麻蛋,封建王朝果真沒有人權!

國丈竟無緣無故,當街命人毆打他人,實在是可惱可恨!還有沒有王法了?

抱著滿肚子的憋屈,端木天緩緩睜開了眼睛,甦醒了過來。

床榻旁,一位中年男子,臉上帶著淤青,滿臉憂色望著他,正是他爹端木丘。

顯然,他爹也被伊家人揍得不輕。

他爹身旁,正以絲絹擦拭淚花的美婦,便是他娘杜如鳳。

“爹、娘!”端木天輕喚出聲。

他繼承了端木天對親人的情感,見到父母,下意識便叫了出來。

端木天的甦醒,讓杜如鳳驚喜交加,忙不迭的答應,眼角的淚水再也無法抑制,奔湧而出:“我的兒,你,你終於醒了!嚇死為娘了,為娘以為,以為……”

杜如鳳的話說一半,便哽咽著再也說不出話來,抱過兒子痛哭失聲。

孃親杜如鳳的反應,讓端木天略有些尷尬,只能抬眼看向他爹。

他爹端木丘也正盯著他,眼神閃爍,似有滿腹心事。

端木丘略一遲疑,開口勸道:“夫人,你已經守了天兒一天一夜,如今天兒已然醒來,就莫要再擔憂了。這裡有我,你且去歇息吧。”

杜如鳳哪裡肯聽,但卻熬不過父子二人的勸說,只能千叮嚀萬囑咐後,被婢女攙扶著回房休息去了。

待杜如鳳走後,端木丘揮揮手將廂房內的奴婢全部趕了出去,只留下了他們父子二人。

他坐到端木天的床榻旁,伸手給端木天掖好被子,關切的詢問幾句兒子傷情後,略一猶豫,忽然開口問出一句話,卻把端木天嚇得差點沒從床上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