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一思想犯水文不看(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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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我對經書的理解總是“不能契朱夫子深心?”④明科舉以朱熹《四書集註》為準。
可是不讀書又沒出路,忍吧。
二十六歲那年,他中舉了,但也沒咋高興。“此直戲耳!”
又當了官,卻因自己所思所想與眾不同,處處不得志。
接著父親去世,李贄離任回家丁憂。沒想到海盜橫行,祖居毀於戰火。
眾所周知,大明官員俸祿太低了,老實人活得很辛苦。
李贄守喪三年期滿,一貧如洗。好不容易再入京剛得了個官,爺爺又去世了。
由於父親已不在,李贄必須替父丁憂。
此時他實在囊中羞澀,根本無力再攜妻女回鄉。只好把朋友贈送的“份子錢”一分為二,一份留給妻子置田地,供其生活;一份自己帶著回鄉辦理喪事。
三年守喪完畢,李贄風塵僕僕返回,卻得知二女兒和三女兒都已在災年中餓死。
再次入京,李贄得了個從九品的禮部司務,和離任時相比低了兩級。
就這他也不思悔改,把同僚上司得罪個遍。
“……為縣博士,即與縣令、提學觸;為太學博士,即與祭酒、司業觸;為禮部曹務,即與高尚書、殷尚書、王侍郎、萬侍郎盡觸也;汪與董皆正人,不宜與餘抵,然彼二人皆急功名,清白未能過人,而自賢則十倍矣,餘安免觸耶……為郡守,即與巡撫王觸、與守道駱觸。王本下流,不必道矣;駱最相知,其人最號有能有守、有文學、有實行、而終不免與之觸,何也?渠過於刻歷。”
幸好這期間他結交了王陽明的徒孫,融入了激進的泰州學派。
王陽明不必多說,能文能武。
老先生年輕時信奉朱老夫子的“格物致知”,有一次格了七日七夜竹子,指望格出聖人之理。
最後竹子沒參悟透,反而受風寒病了好幾天。
“格物致知”真扯淡呀,咱創個“心學”吧。
心學派反對理學派累贅的格物致知,提倡直接追求心理的自由自在。
脫胎於心學派的泰州學派更是狂的沒邊,什麼孔子孟子三綱五常,那都是“假道學”。總而言之,打倒一切權威,藐視一切準則。
當然,他們也沒狂到“醉臥北極遣帝扶,周公孔子驅為奴”,不然早被剿滅了。
李贄終於找到了知音。仕途未必如意,卻因為鑽研心學而別有一番樂趣,“五載春官,潛心道妙。”③(春官,非椿宮,是禮部別名)
他認定心學乃是“不死之學”。他說:我個性倔強,不肯屈服於人,但對於心學,也不得不信服了。
幾年後李贄調往南京做官。南方風氣開放,李贄如魚得水。
他常常與各種學派的人論學,甚至和利瑪竇從天體執行到幾何數學,從四書五經到嘎燈創世無所不談。
這之後李贄說:穿衣吃飯即是人倫物理,除卻穿衣吃飯,無倫物矣。
他終於徹底背叛了程朱理學。因為對方講究的是存天理滅人慾,餓死是小失節事大。④“存天理滅人慾”具體來源、解釋不展開水了,反正不能一棍打死。假如人家要求的物件不是國民而是統治者呢?
二十餘年宦海沉浮,李贄累了,他無力改變什麼,只好辭官。
他的餘生只剩下兩件事:讀書著述、講學授業。
李贄反對男尊女卑,提倡男女平等;認為聖人不曾高,眾人不曾低;提出凡以孔子之是非為是非,故未嘗有是非;天之立君,本以為民;雖孔子亦庸眾人類也。
“以呂不韋、李園為智謀;以李斯為才力;以馮道為吏隱;以卓文君為善擇偶配;以司馬光論桑弘羊欺武帝為可笑;以秦始皇為千古一帝……”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也捨棄。李贄認為“夫婦,人之始也。有夫婦然後有父子,有父子然後有兄弟,有兄弟然後有上下。”
為了和《烈女傳》一戰,李贄在著述中列舉了25位有才識的婦女,讚揚她們“是真男子”、“大見識人”。
他強烈反對節婦烈女,主張寡婦改嫁,尤為反對廣為流傳的“女人禍水”論……打拳第一。
李贄指責道學家們都是偽君子,“名為山人,而心同商賈,口談道德,而志在穿窬(偷奸耍滑)。”
“本為富貴,而外矯詞以為不願,實欲託此以為榮身之梯,又兼採道德仁義之事以自蓋”。
“實多惡也,而專談志仁無惡;實偏私所好也,而專談泛愛博愛;實執定己見也,而專談不可自是。”
“開口談學,便說爾為自己,我為他人;爾為自私,我欲利他”,實際上都是“讀書而求高第,居官而求尊顯……無一厘為人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