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詔不是傻子。

真是愣頭青不可能升到總兵官。有活路沒人願意白白送死。

他當著李自成的面,舉起望遠鏡觀察大順軍。

“火炮真不少啊……炮車看上去挺輕便,都是你自己造的?真不得了。那些火銃呢,也是自造?”

曹文詔感慨一番,放下望遠鏡,“在上黨盤踞一年,你還真折騰出不少好東西。”

李自成笑道:“老哥手上那個望遠鏡也是大順出產,出廠價40兩銀子。

“啊?”

曹文詔大驚,看了看望遠鏡,又抬頭看短毛,“我踏馬的花了90兩銀子!”

“嗨,你看看,被中間商賺了差價吧?”

李自成勾勾手,“你來加入大順,我這裡就是小隊長都人手一個,免費配發。”

“我尼瑪!你是不是人啊?”

曹文詔痛心疾首,“有那麼浪費的?明軍裡面連總兵都不敢說有,拿個洋人的破爛單筒千里境都跟寶貝似的。你這個更小巧,效果還更好。”

李自成謙虛的擺擺手,“都是些小玩意兒,不值得誇。另外,你腳上那雙皮靴也是我這裡出去的。”

曹文詔看了看自己花了三十兩銀子買來的靴子,齜牙咧嘴問,“你那裡還有其他大玩意兒?”

李自成點頭道:“當然有啊。一種大號爆炸火箭,可飛四五里地。就咱們現在兩軍的距離,我都不用出擊,發出去三四十枚火箭你就玩完了。”

“又在吹碧?你炸一下張宗衡給我瞧瞧?”

“呃,要等等,東西還沒來得及造出來,不過遲早的事。”

“暫且信你了。”

曹文詔說完一抱拳,“大統領,我要就這麼退走不好交待。多少給我送幾十個首級,反正你那裡不是招了幾千流民……”

李自成拱手道:“那就裝模作樣打一仗吧。反正首級是看不出來流賊和官軍的區別,我允許你收屍,不會趁機追殺你。曹文詔,言盡於此,往後我沒工夫再跟你多廢話了。保重!”

說完,李自成掉頭離開。

雪花紛紛揚揚飄舞著。

他的刀是冷的,劍是冷的,心是涼的,血是冷的……

“這天氣可真糙蛋,太冷了。”

曹文詔看著短毛漸漸遠去,嘆口氣,返回本陣。

雙方大軍暫時沒有動起來。

曹文詔想了想,又鑽進了張宗衡的大帳。

他進門就向眾人拱手道:“幸不辱命。託廠臣之福,短毛賊同意接受招撫。”

“此話當真?”監軍太監“嚯的”站起來。

他可太激動了。眼前那股流賊的實力有目共睹,真不是一般的難剿。如果真能招撫了短毛,皆大歡喜。

這踏馬的天寒地凍,還要窩在荒郊野外監督打仗,真不是人乾的活。

張宗衡招呼道:“來來來,快坐下烤烤火,暖和暖和。適才看見曹都督單槍匹馬出陣,老哥真是捏了把汗。還好,大功一件啊!”

求的大功,求的招安。除非短毛腦子壞掉了。

大順軍兵強馬壯,人家好好的大統領不當,跑過來給你下跪磕頭稱臣?扯淡!張宗衡心知肚明,但也犯不著戳破。

曹文詔圍著鑄鐵爐子搓著手,“短毛賊的條件是實授總兵,他的部屬仍然由他統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