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原本是跟張宗衡扯閒話,胡亂調侃一下。

不過他說完之後再琢磨,給崇禎當女婿也許真的有一點點可能性?

“老張,大順現在呢實力有限,別人還只當我是個流賊。但你們這些跟我打過交道的應該能想明白,大順的前途是光明的,有盼頭啊。如此,你覺得將來皇上會不會有和親的念頭?”

“開個玩笑就過去了,你還真那麼想啊?怎麼可能?”

“我跟朱由檢聯姻之後雙劍合璧,天下無敵啊。”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張宗衡腹誹了一句。

他又開口道:“臭漢、髒唐、搓比宋,我大明不和親、不納貢、不稱臣。大統領,你還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我可不覺得,叫門天子那是歷朝歷代獨一份啊!”

“……”

張宗衡一想,那確實夠屈辱的。所謂天子守國門啊……

李自成道:“人的下限遠比你能想象的還低。他老朱家乾的齷齪事還少麼?還是那句話,你認為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因為我的實力暫時不夠。

國人的性情總是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說在這裡開一個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來調和,願意開天窗了。

老張,你記住一句話,誰掌握了現在,誰就掌握了過去;誰掌握了過去,誰就掌握了未來。

皇帝輪流轉,他朱元璋可以坐天下,我趙德勝為什麼不能?”

張宗衡猶豫道:“說句不中聽的,我朝太祖之功績,你不好比吧?那可是驅逐胡虜,恢復……”

李自成笑,“呵呵,他也就那樣罷了。平時人模狗樣,一旦爬起樹來,半路上就會露出自己紅紅的屁股……”

在給元世祖的祭文中,朱元璋是這樣頌揚元朝的統治——

“惟神昔自朔土來主中國,治安之盛,生養之繁功,被人民者矣。”

“如予父母生於元初定天下之時,彼時法度嚴明,使愚頑畏威懷德,強不凌弱,眾不暴寡,在民則父父子子夫夫婦婦,各安其生,惠莫大焉!”

“朕本農家,樂生於有元之世!”

這舔的好不好?那你為啥子造反作亂呢?

老朱對自己造反的行為辯護——

“昔者朕被妖人(紅巾軍)逼起山野。”

“朕本淮右布衣,暴兵(紅巾軍)忽至,誤入其中。”

“元綱不振乎彼世祖之法,豪傑(起義領袖)何有乎仁良(也沒什麼好東西)。”

“元政不綱,天將更其運祚,而愚民好作亂者興焉。”

朱元璋修編的《元史》,他叫劉福通為妖人,紅巾軍為妖寇,紅巾起兵就是“亂”,“反”,元軍攻打紅巾軍居然為“討”。

果然是屁股決定腦袋!造反成功,當了皇帝后才發現起義軍都是王八蛋,你們沒事幹嘛造反。

最後,朱元璋總結,他認為餓死都比造反強。所以他在《大誥》裡告訴明朝百姓,餓死其實也挺不錯的——

“飢謹並臻,間有缺食而死者,終非兵刃之死。設使被兵所逼,倉惶投崖,趨火赴淵而歿,觀其窘於衣食而死者,豈不優遊自盡者乎?

且昔朕親見豪民若干,中民若干,窘民若干,當是時,恬於從亂。一從兵後,棄撇田園宅舍,失玩桑棗榆槐,挈家就軍,老幼盡行,隨軍營於野外……

與官軍拒,朝出則父子兄弟同行,暮歸則四喪其三二者有之……

飲食不節,老幼悲啼,思歸故里,不可得而歸。不半年、不周歲男子俱亡者有之,幼兒父母亦喪者有之,如此身家滅者甚多矣。”

總的來說,明太祖朱元璋完全的詮釋了一個合格的帝王應該是什麼樣子的,一個合格的帝王是不會被什麼條條框框所束縛住的。

我造反成功了,但是你們可不能造反啊,餓死都比作亂好。

朱元璋的一切行為的根本目的只有一個:如何讓自己的江山社稷千秋萬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