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野動情地唱道:

我的老父親

我最疼愛的人

人間的甘甜有十分

你只嚐了三分

這輩子做你的兒女

我沒有做夠

央求你呀下……輩……子……

“誒?”

蘇野又停了下來,發呆。

觀眾們愣了三秒鐘,然後同時發出了爆笑聲:“哈哈哈哈哈……”

大孝子啊!

樹哥一臉的茫然,為什麼突然就下輩子啦?

劉安迪在旁邊悄悄聳肩偷笑。

蘇野噗通一聲,跪了:“樹哥,對不起!這首就算是送給我新收的乾爹的,我再給你來一首不一樣的。”

說完,蘇野又站了起來,繼續擼琴絃。

當然是演出效果,蘇野怎麼可能唱錯歌?不過是樸素地裝一波逼而已。

寫歌很難嗎?

我一次性寫三首,不帶重樣的!

樹哥也笑了,他一向豁達,朝蘇野揮了揮手,剛剛那首歌送給你乾爹很合適,他比我老二十歲,肯定走在前面。

劉天王卻笑不出來,乾兒子孝出強大。

蘇野假裝調整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吭吭……剛才的不算,重新唱一首《父親》送給我的父親樹哥。哈哈!樹哥總是這麼包容我,從小到大幾乎都是縱容著讓我長大的,很多時候他還是幫兇,比如拿著管子去跟別的家長講道理。”

以上這麼多活兒,都是蘇野故意搞出來的,樹哥的牌面可不止一首歌那麼簡單。

樹哥聽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站起來,一腳摟開地上爬來爬去的小雙,朝四面八方拱手,兄弟們抬愛了,袍哥人家絕不拉稀擺帶!

蘇野從工作人員手裡接過提前準備好的塑膠袋,放在腳邊,又道:“樹哥為了我耽誤了十多年,所以,我欠樹哥最多的,是時間。”

觀眾們笑著笑著,就鼻頭髮酸。

噔噔噔……

蘇野真正的沉靜了下來,緩緩撥動琴絃,歌聲也輕柔徐緩,向一個說書人。

總是向你索取

卻不曾說謝謝你

直到長大以後

才懂得你不容易

小學的時候,蘇野的靈魂還沒有完全附體成功,帶著尋常小孩的乖戾氣息。

有一次,他羨慕別人的遙控車,哭著鬧著要買,樹哥用他出色的木工技術,做了一個精緻的木頭小車,上面又橡皮筋做的機關,拉緊後放開,車子就會自動前進。

小蘇野卻不買賬,把小木車摔壞了,賭氣。

最後,樹哥拖著瘸腿去黑煤窯挖了半個月的煤,終於給蘇野買了一輛遙控車。

時光荏苒,遙控車早已不知去向了。

舞臺上,蘇野唱著歌,甚至停下了彈吉他伴奏,伸手從蛇皮袋裡拿出了十年前那輛小木車,蘇野已經將它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