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只捱了不到二十下板子,繼後便焦急的趕了過來,陳遲也上前攔著行刑的太監。

“皇上息怒,打不得,打不得啊。”

見狀,元祐帝的眼神變得幽黑,讓繼後不敢直視。

“朕打自己的兒子,為何打不得?”

“皇上,太子是一國儲君,若是打壞了,會動搖國本啊。”繼後看著面無血色的太子,也顧不上去思考元祐帝的異樣。

“動搖國本?”

元祐帝呢喃,看著繼後護著太子的模樣出神。

側殿裡。

宋裕巴巴的透過門窗往外看著,高興的連自己的傷都顧不上。

“怎麼不接著打了?才打了十七下,不行,本王還是得出去瞧瞧。”

宋翎這廝果然是軟骨頭,板子還沒打到身上就開始嗷嗷叫,真沒出息!

宋裕一邊暗暗鄙視著太子,一邊準備出去看太子笑話。

“父王且慢。”

宋裕邁出的腿懸在半空,轉過身看向宋時歡,“阿歡,你也要一起去嗎?你現在還不能挪動,你放心,本王會把外頭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講給你。”

宋時歡聞言嘴角微抽,她可不想去湊這鬼熱鬧。

這會兒正是元祐帝對繼後和東宮起疑心的時候,若是宋裕跑出去,說不定又被繼後扣個什麼罪名,他們父女倆這頓板子就白捱了。

於是宋時歡弦眥欲泣,“父王,您說話不算話。”

“哈?”

宋裕身體一僵,拉扯傷口帶來的痛感讓宋裕忍不住齜牙咧嘴。

他說過啥話了?

“進宮之前您說過會寸步不離的守著我。”宋時歡控訴道,“現在卻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屋子裡。”

宋裕腦子有些轉不動,他怎麼不記得他說過這話了?

宋裕又思考了幾秒,才艱難的朝著宋時歡露出一個略顯卑微的笑臉,“那本王就在窗戶這裡看,行不?”

宋時歡無語。

......

“父皇,兒臣絕無結黨營私之心。”

太子忍著痛意,氣息奄奄的開口。

聽到結黨營私四個字,繼後心尖微顫,跪在了地上。

繼後如今也年過五旬,有元祐帝的愛重,在宮裡向來都是被敬著的,哪裡會像現在這樣狼狽。

“皇上,臣妾敢以性命擔保,翎兒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你倒是護著他。”元祐帝面上看不出絲毫情緒,“接著打,再打十板子,此事便作罷。”

這十板子,是元祐帝對繼後的不滿。

“若有下次,朕定嚴懲不貸。”

說罷,元祐帝抬頭看了眼湛藍的天空,不顧身後的陣陣求饒,緩緩走進殿內,慢吞吞的從盒子裡拿出了一幅畫。

畫上的女子穿著粗布織衣,眉眼同宋裕極為相似,臂彎處還挎著一個竹籃。

“芬兒,你說朕是不是做錯了?”

元祐帝的聲音極輕,被屋外太子的嚎叫聲和繼後的哭聲掩蓋。

十下板子打完,繼後叫御醫的聲音便響起,同之前宋裕捱打時的反應截然不同。

縱使再不願意相信,元祐帝也明白了些事情。

“朕今日才發現,原來她待咱們兒子,並沒有朕一直以為的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