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想了無數種辦法,但還是無法進入其中。

他連想去看看她身體如今是什麼狀況也做不到。

他既渴望著能再見到她的神識,因為這意味她還好好活著。

可是又害怕,無比害怕見到她的神識。

因為,她的神識一旦出現,說明她又在割裂自己,每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的神識,也不知道是她割裂了多少神識後才做到的。

他在這樣矛盾的情緒中,等來了言緋的神識。

幾乎是她的神識剛進入自己的識海。

東方境立刻升起屏障,將這一縷屬於言緋的神識包裹,並令她現出了原本形態。

這屢神識在他的識海屏障內,緩緩地變做人形倒在地上。

只是一眼,他的眼中再次被淚意充斥。

滿身鮮血的言緋,渾身傷痕的言緋。

那些罡風劃過的地方不是血肉模糊,而是細長的一道道黑色如絲線的傷口。

這樣的傷口會一點點的腐蝕著神識,就如鈍刀子割肉。

他經歷過,他知道罡風落在身上的痛苦。

而她此刻,滿身都是罡風割裂後的傷口。

還有無數地方,血肉模糊。

不,是她整個身體都是血肉模糊。

鮮血從她的身上緩緩洇出,大片大片的紅充斥在他眼中。

她只是一縷神識,便已經傷成這樣,她的本體,她的本體比之更甚。

他甚至不敢想那畫面。

他用靈氣將她包裹,修復她身上的傷。

言緋每一次神識離開鮫珠夢華,就等於與她徹底切割,無法回饋給她離開鮫珠夢華後發生了什麼。

也因此,這一縷意識尚且不知道,東方境這是之前幾次就認出了她,還是僅僅這一次。

不過,認出來亦或沒認出來,又有什麼關係。

她輕笑一聲,仰頭望著他說:“這樣的罡風,靈氣是無法修復,你這是為了讓自己安心嗎?”

東方境垂眼,對上她譏諷般的笑意,聲音平靜地問:“怎麼樣你才能不再將神識放出來?”

言緋太累了,反正現在被關在這屏障內,她也做不了想做的事情。

索性大咧咧的躺下,閉上眼,休息。

東方境卻執著地,再次詢問:“怎麼樣你才能不再將神識放出來。”

他的聲音啊,那麼的平靜。

那麼的理智。

沒有一點點的情緒在裡面。

可是她還是聽到了他聲音裡的微妙的緊張。

他是在心疼她了嗎?

是的吧。

言緋睜眼開,盯著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