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英出了小樹林,迎面見到石九、陳布、槐花劍和馬虎幾人的目光,臉上微紅,忽覺腰間插著的招魂幡似乎有些不同,也不知是沉了還是怎的,於是提了提褲帶,把招魂幡提高一些,對面幾人頓時作鳥獸散,四下游走。

“我的釵子掉了,誰見了?怎麼也找不到?”

“都找找,槐花的釵子很貴重,別丟了……”

“對,找找……”

“哎呀,不是在你髮髻上插著麼?”

“哈,真是,見笑了!”

經過這麼一場,兩個組算是融到了一起,只是鍾離英在面對吳升時,明顯不太自然,他既不習慣“自家”的團隊中有這麼一位興致愛好殊異之士,又捨不得失去一位高手,心裡萬分糾結。

吳升卻沒想太多,觀注點也不在這個上面,他正在想方設法接近陳布,或者說,瞄上了陳布後背上插著的飛劍。

可惜陳布似乎對人有些冷淡,也可能防範之心太重,吳升幾次接近他的計劃都沒能實現。

畢竟是來搜捕吳升的,六人倒也沒有丟了本份,在鍾離英的整合下,兩個組勁往一處使,趕在天黑前完成了玉山的搜尋,只是沒能搜到吳升的蛛絲馬跡。

宋鐮派人傳來命令,讓各組人手原地防範,尤其注意水面,防止吳升夜渡泓水。鍾離英聽令行事,將六個人分成三組,前後隔上十數丈遠,沿著河岸往來巡查。

吳升也不知道是怎麼分組的,莫名其妙就和槐花劍湊到了一起,令他意外的是,白天被他氣哭的這位年輕女修,此刻竟然沒有絲毫的埋怨之意,更無避嫌之心,甚至毫不避諱男女之嫌,拉著他的胳膊,很是親近。

吳升最不想分到一起的,就是槐花劍和馬虎二人,這兩位法器已毀,沒有什麼油水可榨,呆在一起便是浪費時間。偏生這槐花娘毫無自覺,一個勁的打聽吳升過去的經歷,顯示出強烈的好奇心,時不時又會安慰吳升幾句,也不知她在安慰什麼。

吳升嘴裡應付著槐花劍,眼睛卻仔細盯著河岸的動靜,既然沒什麼油水,他便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河段上。檢視良久,發現對這一段泓水的戒備多有疏漏之處,正是下水逃走的好時機!

“孫道友……這是……”

“我下水看看,萬一吳賊躲在水底呢?”

“水下?他怎麼呼吸?”

“辦法多了,資深練氣士,水下可憋氣一炷香,憋不住的時候,還能用蘆葦杆子呼吸,蘆葦杆子是中空的……”吳升介紹經驗:“槐花道友是北方修士?”

“原來如此……我是燕國人。”

“走那麼遠?為何來南方?”

槐花劍落寞道:“我家在燕國本為大族,可惜祖父得罪了稷下學宮,以致家道中落……故此來南方闖一闖,看看能否恢復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