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五 孫傳庭的小鞋(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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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知道周士奇的私心,說:“周大人,北方又不只有花馬鹽池,河東鹽池為我們打掩護更合適,張守華這位山西巡撫和我們交情不淺,晉商的事上沒少出力,我正愁沒法子和他加深一些感情呢。”
“當然,我們是親戚,也是老朋友了,自然也不能讓您吃虧,大堂兄在山東開闢了不少茶田您可以參一股嘛,龍城的銅礦也開始出產了,我可以讓淑濟讓你一股,也就能彌補損失了,如何?”孫伯綸微笑說道。
周士奇瞬間眉開眼笑了,郝家的那些茶園倒不算什麼,關鍵是漠北的銅礦,在缺銅的大明,那玩意挖出來,無論是制銅器還是鑄炮都是很大的利潤,更不要說幕府已經開始鑄造銀圓和銅圓,用量極大,簡直就是一株現成的搖錢樹啊。
“這.....怎麼好意思呢。”周士奇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孫伯綸微微一笑說:“孫傳庭那邊還仰仗著您去疏通呢,若是不同意,我這個晚輩就不好求您辦事了。”
周士奇也不假裝矜持,笑嘻嘻的說:“快快說,需要我做些什麼?”
孫伯綸滿臉正色,示意堂內的無關人等都出去,坐定之後說:“周大人要代表北府前去與孫傳庭談判,我們可以出讓花馬鹽池,並且不在延綏以南和固原以東的位置發售私鹽,但孫傳庭要保證,不得阻塞我們透過陝西通往西域、烏斯藏、四川雲南和湖廣的鹽路。”
“孫白谷可是頭倔驢,滿腦子都是迂腐思想,可不一定會同意。”周士奇有些為難的說道,實際上孫伯綸的條件已經很寬厚了,讓出了巨大的利益。
孫伯綸笑了笑:“周大人可以動用一下老關係嘛,李文忠是咱們老朋友,是個懂權衡的。如果他不同意,你告訴孫傳庭,花馬鹽池仍然是他的,但我會讓鹽販子以市價一半的價格在陝西各地傾銷私鹽,而且把招兵旗樹到固原、甘肅、臨兆去!”
周士奇冷冷一笑:“有你這話,由不得他不同意。”
二人心裡都是明白,孫傳庭在陝西的舉措多半是私下決定的,目的就是聚攏更多的錢糧來編練新軍,而孫伯綸的兩項報復措施,一讓他得不到鹽稅,二讓他招不到好兵,沒有錢和兵,談什麼編練新軍呢?
周士奇最後心滿意足的走了,牧鋒看了一眼,說:“將主爺,這廝真是貪得無厭。”
“牧鋒啊,人無癖不可交,周士奇雖然貪婪卻已經是和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再者說,周大人的能力還是有目共睹的,他之所以這般氣急敗壞,主因是花馬鹽池是他一手所建,就像自己的孩子生生被人搶去了,如何捨得呢?”孫伯綸淡淡說到,又躺回了床上。
林天奕輕聲說:“大人,孫傳庭來者不善啊。”
孫伯綸頷首苦笑:“是啊,這倒是給我提了個醒,林先生,你和衛辰符商議一下,開始遷移陝北的產業吧。”
“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林天奕有些不敢相信的問。
“早晚會有這一天,此番還只是孫傳庭一人所為,已經嚐到了甜頭,等朝廷回過神來,再扔幾雙小鞋過來,難道我仍然退步嗎?”孫伯綸無奈的說道。
“綏德的煤鐵和軍械工業盡數遷到包頭,那邊的幾個農莊便作為產業分給工匠吧,水力紡織等手工業則往歸化城一帶遷徙吧,反正大黑河上的水壩馬上也要竣工了。”孫伯綸想了想,吩咐道。
“那寧夏和延綏的棉田、煙田呢?”林天奕問。
孫伯綸當即說:“棉田不用管,他孫傳庭不想陝西百姓受凍,就不會動,至於煙田,流轉給我們延綏的軍卒吧,也收些現銀上來。”
孫伯綸並不害怕棉田,這些棉田的主人不是縉紳就是各鎮的軍頭、軍官,即便是孫傳庭處理了他們,接手棉田的人面對厚利也會繼續種植,而煙田則違反了朝廷的禁菸令,但孫伯綸又不能放棄,畢竟捲菸的利潤已經僅僅拍在鹽業和糧食之後了。
當這些煙田流入延綏軍卒手中,成為他們的產業,孫傳庭自然沒了法子,且不說有孫伯綸護著,光是延綏兵在這幾年立下的功勳就足以讓孫傳庭投鼠忌器了,一個不慎,引發譁變,不僅陝西大亂,連江南一帶的郝允曜也會跟著起事,孫傳庭或許不怕死,但可不希望大明再遭一次變亂。
“看來我對局勢的估計過於樂觀了,或許我們與朝廷的關係無法維持到新軍編練完成了。”孫伯綸喃喃說道。
“那怎麼辦?”林天奕問道,他很明白,孫傳庭的試探會引來後續的反應,朝廷會鈍刀子割肉試探孫伯綸的底線,不涉及核心利益的情況下,孫伯綸都可以忍,但並不代表北府所有人都能忍,畢竟北府的市場在大明,朝廷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削弱孫伯綸用血肉堆砌起來的威望和信用。
孫伯綸無奈的搖搖頭,說:“看來要提前和清國決戰了,只有消滅八旗,佔據遼東,我們才能立於不敗之地,到時候,無論是誰,無論大明如何,都是不怕了!”
“傳令下去,讓理藩司挑選三十個扎薩克向東遷徙,幕府要加快向宣德轉移物資,以作軍用,另外,告知老徐和也先,把漠南常備軍擴充到五萬人!所有一切要在十八個月內完成,崇禎十二年春,我要與皇太極決一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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