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頌靠近,一個身穿防爆服的男人驟然緊張起來。

他快步走到陳頌身邊,頗為警惕地道:

“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哦,我來看我的一個朋友,叫何永正。

呃,其實不看也不太要緊,不方便的話我就不來了。”

那男人掏出手機,搜了搜住院人員清單,終於緩緩點頭。

不過他不敢大意,仍是掏出一個槍狀的儀器按在陳頌的身上。

那儀器碰到陳頌身體的時候立刻發出一聲怪叫,周圍的幾個武裝人員也立刻拔槍對準陳頌。

大災變之後,槍械氾濫已經很難控制,但特需病房的患者非富即貴,他們槍械整齊地站在這裡看守,大機率是官方的人物。

作為記者,陳頌當然明智地不想跟官方的人物起衝突,他心有不甘,也只能舉手後退。

可心中的委屈和驚懼只維持了一瞬,已經被他收藏到識海盡頭的那股暴虐驟然升騰,

那個血色的木箱瞬間爆裂,陳頌的心跳也驟然加速。

他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的神志,識海中的暴戾情緒煙花般綻放,眼中因憎恨和殺戮的慾望染上了一片駭人的紅光,像一頭野狼般毫無理由地向那個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猛撲過去!

“你!”

最先檢查陳頌的男人明顯沒想到之前還表現得非常老實乖巧的陳頌居然會在瞬間發動攻擊。

而且是同時對他們五個人發動進攻!

五把手槍,隨便一槍擊中陳頌就會命喪當場。

可在那股暴虐的驅使下,陳頌居然將身體扭成了鬼魅般的形狀,瞬間切入人群,飛快地奪下一把手槍,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緩緩舉過頭頂,乾瘦修長的手指得意地緩緩收縮。

咔嚓咔嚓!

冰冷的手槍被陳頌當場捏的扭曲變形,破壞的快感讓陳頌感覺體內的多巴胺瘋狂分泌,竟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聲恐怖的嘶吼,又把癲狂的目光投向了其他幾人。

殺戮的興奮讓陳頌幾乎迷失了自我,他感覺自己正常的意識已經開始渙散,趕緊在心中大叫不好。

快停下!快停下!

你給老子停下!

儘管識海被暴虐的意識控制,可陳頌依舊殘存的意識明白,對這些人動手等於挑戰世俗秩序。

這種下場絕不是自己可以對抗。

識海中的那股暴虐剛剛佔據上風,那肯就此罷手。

可陳頌竭力怒吼,昨天那股青煙帶給自己的溫暖舒適又潮水般湧來,

那股暴虐像烈火遇上了當頭潑來的涼水,在識海中發出一股不甘的怒吼,又被迫收縮躲避,再次變回了識海中那個被鐵鏈纏繞的血色木箱。

陳頌眼中的暴虐終於煙消雲散,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第一次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不好,這靈龕別沒治好我的病,反到給我多增加了一個精神病。

而且……

陳頌抬起頭,只見面前眾人看自己的目光中都滿是驚恐,分明是看到了一頭吃人的巨獸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

“我……不好意思,剛才有點衝動了。”

陳頌的話自己都不敢相信。

自己這暴躁來的毫無徵兆,去的也異常迅速,萬一被人當成精神分裂,只怕下一秒有人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