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纜發出一陣陣吱嘎吱嘎的抖動,終於在七樓的位置停好,電梯門緩緩開啟,劇烈的惡臭傾瀉而出,陳頌也踉踉蹌蹌從電梯中緩緩走出。

電梯外站了一片荷槍實彈、身穿防爆服的武裝人員。

見陳頌緩緩走出來,眾人都下意識地“咦”了一聲。

跟陳頌預料的一樣,特別對策小組儘管因故調不出太強的高手,卻也不會擺爛任由劇毒女士在這裡出沒。

他們一直在各個樓層小心監控搜尋,發現劇毒女士在電梯中,他們立刻在各個樓層佈置兵力,等待將這個變異的怪物一舉擒拿。

劇毒女士之前在特需樓中並沒有隨意攻擊人的前科,但從監控中看到這恐怖的女人用手輕輕按住陳頌的雙肩,他們還是為電梯裡這個無辜的年輕人捏了把汗。

按理說,陳頌就算沒有遭到劇毒女士的毒害,在電梯密閉的空間內跟怪物對峙了這麼久肯定也得嚇得魂飛魄散。

可陳頌出來的時候步伐雖然有些踉蹌,可卻並沒有絲毫的驚恐,甚至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相反,他看著面前這麼多的武裝人員,臉上還露出一絲略略厭惡的神色。

幾個身穿防化服的醫療人員匆匆上前,先用儀器檢查確認陳頌身上沒有殘留的毒素,這才鬆了口氣,問陳頌需不需要住院接受一下免費的全面檢查。

“小夥子,你感覺怎麼樣?”

一箇中年警官略帶緊張地靠上來,有點焦急地道:

“劇毒女士——就是剛才那個怪物對你說了些什麼?”

電梯監控畫面中劇毒女士突然出現的恐怖模樣完爆一切恐怖片,唯一有點奇怪的是陳頌的臉色頗為寧靜安詳,甚至還有一點點的喜悅。

他們迫切想知道,劇毒女士跟陳頌說了什麼。

陳頌的意識還在這種抑鬱的疾病控制中,他厭惡生靈靠近自己——就像正常人厭惡自己身邊有死者一樣。

在心底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陳頌才緩緩地道:

“她準備報仇。

她的怨氣已經積累到了相當恐怖的程度,恐怕很快就要放棄之前的不殺無辜人的原則了。”

“不殺無辜人?”警官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一個怪物還真把她自己當回事了。死因裁判所的工作就是找到死因,為死者伸冤。

如果都像她一樣,法醫的工作還如何開展?

怨氣越來越強?我們都在這守了她好幾天了,我們的怨氣才越來越強。

既然如此,今天晚上就把她徹底消滅。”

說幹就幹。

警官掏出對講機,厲聲道:

“我是周揚,現在立刻啟動第三套預案,所有人立刻撤出這座特需樓。”

陳頌這會兒正常的神志總算稍稍佔據了一點上風,他怔怔地看著這個叫周揚的警官,頗有些好奇地問道:

“你們準備把她困在這?”

周揚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之色:

“困在這?我們哪有這麼多閒工夫陪她捉迷藏。

她不是會藏嗎?那我就把整座樓炸掉,我看她往哪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