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莫三道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雖然楚和容的說法對衛慎之是極有利的,但這位年僅十五歲的帝王卻實在是個陰晴不定的脾性,行事肆無忌憚喜怒無常,就連他們這些從小伺候的奴婢都把不准他的脾氣,不知什麼時候犯了忌晦倒了黴,這剛剛到清元殿不過一月的楚和容……

莫三道真拿不準她是不是哪句話惹惱了衛慎之!

“回萬歲爺的話,奴婢不敢欺君,句句屬實。”不似莫三道般不安,楚和容卻極為鎮定,雙眸清亮,目光筆直的迎向衛慎之,她絲毫未有畏懼之意的道。

“好!”衛慎之本來滿是暴虐的表情突然一斂。身子向後靠後,他用手扶住額,猛然大笑起來,“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

楚和容根本就是在滿口胡說,這點衛慎之自然清楚的很。他七歲登基,如今年滿十五,勉強可以說已然長成,下一步,就是親政了!

而親政的先覺條件——就是成婚!

早在兩個月前,兩宮太后就為選秀而忙碌起來。而以榮王為首的明太貴妃一系,卻並不想捨棄攝政王的權勢,還政於他。

榮王一系不願意衛慎之多一個位高權重的岳家,為帝系新增助力,而選秀之事,他們又無法阻止。於是,便出了今日清元殿之事。

宋綺波,是衛慎之生母宋太后的侄女。宋太后在惠帝在位時不過區區一嬪位,孃家並不顯赫,又對當初抱走衛慎之的陳太后心有誡惕。

哪怕明知如今應團結一致,保證衛慎之真正的君臨天下,可宋太后卻依然難免受到明貴太妃的巧言盅惑。

今晨,衛慎之吃了兩口宋太后命宋綺波覲上的點心之後,就明顯感覺身體不適,而鳳鳴宮的青瓶卻好巧不巧的就在這個時候那般大膽的闖了進來……若不是楚和容機敏果斷,發現情況不對,直接衝進正殿拿下青瓶的話……

一旦吵嚷出去,衛慎之的聲名必然毀與一旦,更不用想娶個身份合適的皇后了!

青瓶這個‘人證’必需除去,但此事卻不能拿到明面兒上喧揚,定得找個藉口。而楚和容所言的‘毀龍袍’,確實一擊必中,端是狠辣。

那可是誅九族的罪名,禍害全族啊!

“萬歲,萬歲爺,青瓶素來妥貼,決不會對宋小姐無禮,更謬論毀龍袍了!”事到如今,就算在害怕,許管事也不能不言語了,畢竟明太貴妃還在鳳鳴宮等著她帶青瓶回去呢!

狠狠咬住嘴唇,許管事任由疼痛警醒自己,狠狠瞪向楚和容,她猛然叩首,“萬歲爺,這都是楚女官信口開河,她與青瓶曾有舊怨,必是為報私仇才汙衊青瓶的。”

“哦?有私怨嗎?”衛慎之轉頭,似笑非笑的問:“楚女官,你如何說?”

“奴婢願和青瓶當面對置,萬歲爺亦可垂尋宋小姐……”楚和容臉色不變。

衛慎之挑了挑眉,猛的笑出聲來,宋綺波勾.引他,那是大罪,此時能逃脫出去,自是清元殿這邊兒說什麼她應什麼,又怎麼會反駁?

低著頭,沒理衛慎之突兀的笑聲,楚和容依然平靜的接著道:“而且,奴婢這兒有青瓶毀壞的龍袍一件,可為實證。”

“你,你說什麼?”聽見楚和容這般說,許令德突然失聲驚叫起來,面上滿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