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踹翻在地的糜令剛發出一聲痛呼,便聽到另一聲“鏘”響。

那是長刀出鞘之聲。

下一刻,便感覺一道冰冷的鋒刃緊緊抵在了自家的脖頸。

糜令登時一臉慘白。

心中那股本因產業被奪,受人脅迫的邪火被遍體寒意徹底澆滅。

命懸一線之際,他才突然又想了起來。

對面的那個少年,可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強盜賊寇。

他是王政。

是個殺人無數的劊子手,更是目前盤踞在這廣饒縣所有黃巾賊人的最高首領。

也完全操持著自己,以及所有人的身家性命。

正後悔不迭時,王政終於開口了:

“糜掌櫃,你糊塗了啊。”

“本將只奪你糜記一縣之產,恰恰說明了對於這筆交易,我有誠意,也很重視。”

“啊?”

聽到這話,不但跪伏在地的糜令面露訝然,連持刀的吳勝都一臉茫然。

搶了別人的東西,還把人家強行帶走...

這還叫有誠意?很重視?

“上一次與糜掌櫃初見,咱們也算相談甚歡。”王政慢悠悠地飲了口茶,道:“不過那是我就發現你有個毛病啊。”

他遙指對方的額頭處,點了點。”太健忘。”

“糜掌櫃該不是忘了自己...或者說你們糜家,做過什麼事吧?”

“五百騎兵,一千步卒,呵呵...”王政笑了笑,望向糜令森然道:

“這個訊息非常準確,也讓本將非常滿意啊。”

糟糕!

對方提起這一茬,又說著明顯的的反話,糜令登時心中一個咯噔。

當王政徹底打敗前來平亂的曹軍後,糜令當時已知對方暫時已然無虞。

青州境內,雖尚有不少官兵,可自保或許有餘,平亂恐怕卻是力有未逮。

既然對方兵敗身亡的理想情況不會出現,自家也就無法逃離賊穴。

對於當時情報上的錯漏,憂心忡忡多日的糜令,早已想好措辭,打好腹稿。

此時便忙不迭地開口解釋道:

“將軍是這樣的,我糜記...”

卻不料話剛脫口,王政已直接截斷,讓糜令費心許久想出的那些話,連多說一個字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