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來頭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尤其是看婦人模樣便知,既有正妻名分,又有如此姿容,枕頭風的威力必然不小,成事未必足夠,壞事卻是綽綽有餘,倒是要小心了。

只是既是自家大將之妻,袁術依然令其特地拋頭露面,前來賠罪,這面子可謂給的十足,王政非但不覺得意,反而愈發謹慎了。

得知了找府地址之後,他第一次派人前去回禮,無果,第二次親自登門拜訪,卻再次被人拒之門外,那樊夫人藉口倒也充足,直接說夫君不再府上,她們內室不宜去見外客,讓王政也無可奈何。

人都進不去們,禮物自然也是不收了。

回來的路上,見自家將軍面色微有不愉,古劍忍不住嘟囔起來:“這袁術也恁是多事!”

“找個婦人登門道歉,卻給將軍惹了一堆口舌麻煩。”

“州牧也是好意。”王政搖了搖頭:“既如此,便不再浪費在一女流上浪費時間了,若要記恨,便隨她去吧。”

剛到郡府,剛好在門口碰見袁術的信使,一問才知,這幾日其麾下重臣皆已來到壽春,如豫州刺史孫賁隔的雖遠,亦是幾日星夜賓士終於趕赴。

而此時的孫策,雖在攻略吳郡,丹陽的緊要關頭,本人自無法抽身趕回,卻也派了麾下的大將程普前來,亦算是一種表態了。

故此,袁術本準備今日召集眾人,大開軍議,作為重要的盟友,也邀請王政參與。

聽到這話,王政點了點頭,又再次匆匆離開,策馬趕向州府不敢怠慢,急匆匆跟著侍衛,改道趕往州府。

......

將到州府門前,王政注意到,周邊幾條街道都已經被清了,沒一個百姓走動,多了許多士卒戒嚴。和平時所見的大不一樣,氣色剽悍、軍械精良,好些人身上還帶著殺氣,顯然才從戰場下來。料來是各路將官的親兵扈衛。

他有親使在前頭開路,自然是通行無阻。一路上馬蹄聲響不斷,肉眼可見不少文武官員亦是從從城中府邸、衙門,乃至各處軍營前仆後繼。

近百人的上位者出行,伴隨地的那些隨從,親兵,副官只會更多,一時間聲勢浩蕩,那些坐騎和轎子更是帶起煙塵滾滾。

王政再次踏足州府時,便見門前黑壓壓一片,更是人聲噪雜,各州方言處處可聞,也算是側面證明若論吸引天下英才的能力,袁術其兄一樣大沾汝南袁氏的光,同樣是從者雲集,八方響應。

這時就顯出王政這幾日沒白費功夫了。

他一露面,便有不少人紛紛過來打招呼,便是駐足遠處的,也是竊竊私語。

谷骺王政一邊含笑應對,一邊不動聲色地凝神傾聽,過人的體質再次發威,便是一片噪雜中,亦能讓他分清辨明。

有人放低聲音在說:“瞧,那青州豎子來了。”

有沒見過王政的問道:“青州豎子?莫不是去年攻佔臨淄的黃巾賊王政?在哪裡?”

“就那個,十七八歲,一群人圍著說話的。”

登時便有好幾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又有人語氣輕蔑道:“此等口尚乳臭之輩,竟也能攻下五都?”

“嘁,汝久不聞天下事矣,此子如今早已進了徐州,拿下琅琊、彭城不說,吾更聽聞,此子前番伸手兗州,還拿下了泰山郡!”

最後一句,直讓不少人倒抽一口冷氣,似是大出意外,更不敢置信。

這些私慾雖讓王政暗爽不已,不過聽來聽去發現沒甚有價值的,頓時失去興致,再顧盼左右,發現門前眾人,武眾文寡,看來袁術今日應該就是要定下來日戰略了。

文官注重風儀,縱有交談也是掩袖輕語,武將們自然不同,動靜卻是極大,隨著此起彼伏的人聲,王政漸漸從看似不堪的混亂中發現了隱隱的涇渭分明。

大致分成三個山頭,最大的團體居處正中,舉動說話最是大大咧咧,聽口音似乎以豫州口音居多,但也夾雜了一些冀州人,比如趙勳,便在其中。

另外一部分卻是文武參半,似乎是江東人為主,閻象和楊弘亦在裡面。

最後一個團體,自然便是洗白上岸的黃巾中人了,王政入場時表現最為熱烈親近的也正是他們。

說話間,府門開啟,兩個文吏出來,先朝眾人一揖,隨後立左者提氣高喊:“君侯將令,軍議即開,文武請入。”

右側人補充道:“州府重地,入內之前,諸將請先解兵。”

專有侍衛在府外扯了兩橫長繩,將軍們解下刀劍,懸掛其上。按照官職尊卑、關係遠近,文官居左,武官在右,列成彎彎曲曲地兩條長蛇,排隊進府。

也不知是作為盟友的緣故,還是袁術有意賣好,王政成為在場唯一的例外。

這下再次引發全場注目,成為焦點,又是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