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王政頷首示意,略過前事,直切主題:“那說說吧,如何操持?”

“稟主公。”禰衡出列,朗聲道:“首先,既是結親,吾等意思,便是先劃出範圍,之前因罪處死過的官員,武將的妻妾女親,皆不在此例。”

王政點了點頭,這是應該的,既已結下仇怨,自不可引狼入室。

“其次,全軍現在琅琊的尉級將官共有一百五十四人,其中已婚配者三十五人,未婚者一百一十九人,前者可用這些抄沒的望族,官員的婢女之類贈送為妾。”

“這個法子倒不錯。”王政眼睛一亮,確實啊,自己只考慮了單身狗的感受,可同樣是為自己效力,若是隻賞後者而忽略前者,未必有厚此薄彼之嫌。

要知道這些將官,一年之前亦大部分不過是流民草芥,說白了,這般情況下能娶到的妻子也未必出色,望族豪紳的婢女之流,也大多貌美出眾,尤其是多通音律、歌舞,能送之為妾,亦算是籠絡人心。

“後者,便是選擇各城中投誠的官吏,望族的族女之流,納為正室。”禰衡接著道:“既是主公恩典,將官這類聘禮,就不必個人出錢,且由軍中一起置辦,我已命人統計合適的家門名單,兩三日內便可大致出結果了。”

“不錯。”王政點了點頭,禰衡心思聰慧,已看出了他隱約對世家的顧忌,所謂合適的家門,便是不可是大族大戶。

所謂上行下效,天軍如今人數眾多,王政再有能耐,也不能讓所有人都成家立業,只要將官這一層與本地百姓結為一體,那後面下面的兵卒們也自然有樣學樣。

說完這事,由於王政不日亦要出發琅琊,三人又商議起了其他事情。

捕盜司搭建的很快,只用了一天的時間,王政就從天軍中抽調出了三百餘符合條件的人選,接下來會陸續分往各城,另外禰衡亦以天公將軍的名義給徐方,吳勝等人發去公文,叫他們各自再在本城遴選駐軍、土著百姓,湊夠人手。

至於彭城和開陽兩大中心,捕盜司的所有人,按照既定的思路,全部由王政的親兵擔任。名義上是民事官兒,編制上依舊按軍制,其首領分別稱之為捕盜司都尉,捕盜所都伯。

當然,其中在禰衡隱晦的建議下,王政也特地沒有選擇趙縣,乃至齊郡人。

隨著軍隊的逐漸擴大,目前軍中的派系、山頭基本就是吳勝和徐方兩人,而還有一點越來越明顯的,便是中堅力量中的趙縣人,齊郡人的比例越來越大。沒辦法,他們跟隨王政的時間最久不說,由於很多原因,起事這一年基本硬仗很少,傷亡不大,功勞卻不少,出現這種現象也是正常的。

谷硇自然,即便有系統保證,王政亦要注意這點了。

往大了說,吳勝在臨淄一次誅殺百人,且此事在王政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發生,這等情況王政絕不想再次重演,所以捕盜司最好是和目前天軍最大的派系沒關係,那就可以沒有牽絆,最大限度的踢開軍隊影響,做到公事公辦,可以更好地去領會王政的精神、執行王政的命令。

往小了說,捕盜司名義上只管捕盜,卻因了有蒐集情報的權利,從而實際上擔負有一定監督地方的職責。既然要監督地方,那就要減少人情往來,同鄉同縣的世故因素。

而目前的捕盜司,可以說是以部分張饒帶過的黃巾舊部,和一部分投誠後入了系統的徐州人為主,這也算是目前天軍中的另外2個剛剛成形的派系。

不過地方捕盜好說,情報蒐集這些人卻沒經驗,這一點王政沒有,禰衡亦是沒有,倒是于禁見多識廣,略知一二,勉強集思廣益,勾勒出個框架。一口吃不了胖子,框架有了,具體細節只有在工作中自己慢慢地領會、補充了。

蓋上最後一個印章,王政伸了個懶腰。

不算開陽捕盜司,單隻琅琊國其他十來座城,捕盜所大小官吏,需要的任命書就得三四十份。為了表示重視,每份任命書本來計劃都是禰衡起草,王政親筆譽寫,只是看到王政那狗爬的隸書後,加入系統的禰衡雖忍住了出言譏諷的衝動,卻是立刻就揮開訕訕的王政,決定都由他來。

一說到這事,王政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連忙扯開話題:“合作社進展的如何了?”

“回主公,公文已發給各地。”禰衡正色道:“單隻開陽所轄百餘鄉村,衡這幾日已經開始著手。”

“還是要加快點速度。”倒不是不信任禰衡,而是目前的時間確實太寶貴了。

王政提醒道:“如今是春耕時分,晚一日,未來幾月後的秋收就要少一分收穫,儘量趕在之前把合作社的雛形定下。”

“喏。”

“各類百姓所需,鹽、布之類,等各城的求需量報上來,統一從府庫中發派。合作社、代銷店賣得的錢,一半交付軍中,兩成留在各城做為民用,暫交勸農使掌管;剩下的就給你彭城總管府吧。”

民政剛剛起步,就目前而言,仍然軍民難分。包括彭城,開陽總管府在內的各城民事官衙,基本上一文錢也無,事事都得找王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