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可如何是好?”

同樣看到這一幕的徐方也是愣住了,喃喃自語:

“這郡守徐宣這是完全不顧及臨淄百姓,和自家官聲了嗎?”

在徐方看來,燒糧影響的可不僅僅是幾股義軍啊。

“他有什麼不敢的。”王政冷哼一聲,森然道:

“臨淄在落入我軍手中的那一刻,在此人眼裡,臨淄百姓也會成為我們新裹挾的流民。”

“那就已經不是曹操所牧之民了。”

“就算糧食全部燒光,餓死的也只是黃巾賊寇和其他反賊流民,曹操若是聞訊,只會誇徐宣有決斷,好應對!”

“嘿,當失敗已經成了不可避免的事實時,便要減少我軍所能獲得的支援和優勢。”

“能立刻想到這一招,敢用這一招,減輕我軍的收穫,拖慢我軍的發育,好一個徐宣!”

這是一個寶貴的教訓。

讓王政再也不敢因為那些不熟悉的名字而輕忽大意了。

是啊,能被曹操委以重任派到臨淄這樣的地方做一方府尊的人,又怎可能真是無能之輩呢?

不過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本來還準備一步步的來,先掌握內城,再去攻宮城,現在卻是徹底欲殺之而後快了。

關鍵是,內城的糧倉對方都派人來放火了,那麼同樣位於宮城的郡府庫房...

王政現在心中一萬個後悔,早知如此,進攻內城後就該馬不停蹄去攻打宮城,以絕後患啊。

“傳令!”

“除看守城門與要地計程車卒外,另留天罡二部坐鎮內城。”

“剩餘將士,立刻全軍進發宮城!”

“諾!”

.....

“府尊大人,幾股賊寇已同時攻打內城兩面城門了!”

王異再一次連滾帶爬地跑來稟報。

此時的徐宣正安靜地坐在大堂中央,用一塊絹布認真地擦拭著寶劍。

聞言,他抬頭望向王異,面色紅潤地有些攝人。

“五處糧倉都燒了嗎?”

“派出去的人,應該只有三路成功了。”王異應聲回答,面色焦急:“府尊,趕緊召集家眷,其他同僚正在門外守候,咱們趕緊出發,從內城西門突圍,現在還來得及。”

“家眷?”

聽到這話,徐宣莫明地笑了笑,將絹布隨意地擺在案上,搖頭道:“王祭酒,你等既然要逃,就趕緊吧。”

“府尊,那你...”聽到這話,王異呆了呆,不經意地瞥見那塊絹布上盡是血跡,突然臉色大變,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府尊,這血....”

“黃巾賊寇實禽獸也。”徐宣哈哈大笑,長身而起:“怎能留下妻眷受人凌辱,汙我身後之名?”

望著對方堅定的眼神,王異完全明白了。

徐宣這已是抱著與城攜亡的死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