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欺我壽春無人乎(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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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袁術等人推門遠去,王政閉上眼睛,略養了會神,心想這等故弄玄虛的事情果然不是自己擅長的事情,以後還是能免則免吧。
不過不管如何,雖然自己的計劃不算周詳,演的也十分辛苦,但總算把袁術和楊弘等人敷衍過去了。
想到這裡,王政心中一動,今日沒有事洩的關鍵其實還是那個負責診脈的吳普,心中一動,便讓喬綰去將王熊喚來,提及方才對方的暗中配合,旋即問道:“那個吳普是你這邊提前走通的路子?”
“稟將軍。”王熊道:“俺這段時間主要還是放在士族和儒生這邊,與這醫官並無認識結交。”
王政聞言一怔,不是王熊這邊,自然更不可能是負責江東本土勢力的周泰那邊了,那這吳普為什麼會冒著這麼大的干係在袁術面前替他圓謊呢?
王熊也有相同的疑惑,思忖了會,有些不確定地道:“將軍,會不會是陸績那邊透露了什麼?”
陸績麼?
王政摩挲著下巴思忖起來,倒的確有可能,陸績不僅是城守校尉,更是吳郡陸氏的嫡裔,本人還是江東有名的青年才俊,這種聲名顯著,家世又高,還有官身的人,在壽春城內交友自然廣闊,吳普與其相識,並且事先知道了什麼,倒是合情合理。
王政料想的不錯,他裝病一事自然會通知了已暗中投靠過來的陸績等人,相比他這個主公,陸績的思慮就周全許多了,更想到了王政沒有想到的一些細節,其中便有楊弘這等抱有敵意的人如果前來試探,應當如何應對。
試探的關鍵自然便是病情的真假,王政的身份又實在太高,哪怕是出於試探,無論袁術還是楊弘都不會去選擇尋找一般的醫生,所以其實不僅是吳普,城內的另外幾個名醫,其實也事先便被陸績打點好了。
尤其是吳普,他本就是徐州廣陵郡人,早年因父母疫病傷亡故發願學醫,後拜得華佗為師,原本此人是想在家鄉行醫的,卻無奈徐州連年戰亂,故而避禍而至揚州,相比袁術,吳普本心上其實就更傾向於掛著徐州牧頭銜的王政。
另一方面,吳普在隨華佗學醫的過程中也曾遊歷四方,遠至中原、北地,在這個過程中開闊了眼界,對如今的天下時局頗為了解,也讓他的見識遠高過尋常醫者,自然看的出袁術如今內外交困的窘境。
若只是內外交困倒也罷了,關鍵是袁術對麾下軍馬的掌控力不強,而揚州軍本身的戰鬥力又實在有些不堪,在吳普看來,這其實才是最危險的情況。
兵力不強卻佔據了汝南、揚州等偌大的地盤,那不是如三歲小兒持金過鬧市麼?
有鑑於此,吳普提前已看出袁術難逃敗亡的結局了,既然江東早晚都會易主,那不如交給王政這位徐州牧呢。
故而陸績一與之說,希望其能做些配合,吳普幾回沒有什麼猶豫便當即答應,對他來說,相比提前結好王政的收益,觸怒袁術可能會導致風險根本不值一提。
當然,有吳普這等識時務的聰明人,自然也有不識時務的蠢人了,前者陸績自然會好言想說,許以重利,至於後者麼,對於允文允武的陸績來說也不算什麼難事,此時醫生的地位可沒有後世那麼高大上,名醫也不會多得些面子上的尊重罷了,本身的社會地位和影響力著實一般,何況王政這邊都快要起事了,陸績更無什麼顧忌,稍微亮亮刀子,威脅一下本人乃至其的家卷親屬,自然收拾的妥妥當當。
這時,一旁的喬綰突然插口道:“不管吳普是被何人說動,正所謂觀一葉而知秋,道不遠人即為此,王州牧,吳普這等名醫甚至在你不自知的情況下便傾斜過來,可見如今壽春人心所向了。”
王熊大為贊同,連連頷首:“喬姑娘所言甚是,將軍,凡壽春望族,人人均對將軍翹足以望,江東百姓,更是急待將軍彷如赤子之望父母,民心可用至此,將軍心中宏圖定然可得以順利一展。”
王政聞言卻顯得十分平靜,臉上露出一種耐人尋味的神情,喃喃自語道:“人心所向,民心可用...嘿,未免投的也太快了吧?”
一旁的喬綰和王熊聞言愕然,這等超出預期的進展哪怕不是欣喜若狂,也該有些沾沾自喜才對吧...
畢竟這種望風來投,不正說明王政和天軍這幾年來展露的勢頭正是蒸蒸日上,已被越來越多的人有識之士看好了麼?
怎地這般情況下,王政不僅沒有欣然之色,反而有些肅然,凝重之態呢?
沒辦法,從起事一開始,在內心深處裡王政就始終視兩漢的世家望族為真正的敵人,什麼重文尊儒起事不過是某一個階段所需要的姿態罷了。
正因如此,計劃進展的這般順利,這般輕易,反而讓他不喜反驚,更生出隱隱凜然。
因為若是按這個進度發展下去,揚州的確很快就會易主,且相比之前奪取徐州,這一次奪取揚州的過程明顯迅速很多,付出的代價也要小很多,而這是因為什麼呢?
因為江東士族和本地將官勢力對袁術的背叛太過徹底了!
但袁術對他們如何呢?說不上太好,但也說不上太差,起碼相比劉備和諸葛亮得益州後對蜀中士族的不斷打壓,其實袁術已算是客氣的了。
放任的結果換來的卻是背刺,這豈不讓王政暗自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