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大言不慚(5K)(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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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政病後第七日,為振軍心,袁術親派使團攜帶錢糧錦緞無數,前往合肥慰問勞軍,主使正是祭酒楊弘。
楊弘前腳剛剛離開壽春,第二日王政便即病好,袁術聞之欣然大擺宴席,置酒使館,壽春文武百官,悉數雲集,盛裝與會。
入夜時分,使館外依舊車如流水馬如龍,趕來赴宴的人絡繹不絕,放眼盡皆朱紫,入目俱為冠冕。人頭簇簇,熱鬧非凡。
待王政帶著喬綰等人昂然來入宴席時,袁術早已相候階前。
“袁公來的好早,”王政臉上掛著謙和的笑容道:“政竟有勞長者相候,實在失禮,萬望海涵。”
“哈哈,禦寇此言差矣,”
袁術今日穿著錦衣玉帶,裝束甚為華貴,聞言哈哈大笑:“宴席之時,本當只論主客,不分長幼,本侯添為東道,若不比你這客人早到,怎顯心誠?那才是失禮人前了。”
說著打量了王政兩眼,訝然問道:“禦寇,今日宴會乃為慶賀孫賊餘孽終於被咱們剿滅,江東自此海內宴然,日月重光,怎地你和手下人卻是披掛鎧甲、一副戎裝出徵的作態?”
“正是為了慶賀大捷,所以穿著戎裝。”王政還未答話,一旁的喬綰已說道:“豈不聞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袁術先是一怔,旋即反應過來,喬綰此言是說他們穿著鎧甲便算代表了整個天軍都參與了這場慶功宴席,當即肅然起敬,望向王政道:“管中已可窺豹,單此細節便可知禦寇你甚重武事,平日裡想必亦是恩待將卒,便如昔日吳起一般,難怪貴軍戰力如此出眾,請!”
“袁公謬讚了。”王政謙虛道:“還是袁公先請。”
兩人對視一笑,攜手共入。
此番宴席的場所,選擇的乃為使館內最大的堂舍,可同時容納上百人參宴,王政剛剛步入,便覺眼前一亮。
堂內地上鋪著硃色的地毯,地毯的上邊,有許多的檀木桉幾,飾以金銀,內部鏤空,排列的整整齊齊。其上紅燭高燒。十來根粗大的紅漆柱子,半數在左,半數在右,相對繞著桉幾群形成一個橢圓。柱子的旁邊,放置有高高的青銅燈架,每個燈架上,少說數十盞明燈,與桉几上的紅燭高低相應,越發映照的室內燈火輝煌。
每套桉幾之側,皆有幾個僅著輕衣紗裙的美婢伏在地上等待伺候,桉幾之間並隔有足夠的空隙,供人行走。
袁術笑吟吟地問道:“如何?”
王政雖在使館內居住多日,卻從未來過此處,當即連連稱讚:“當真是凋梁畫棟,金碧輝煌,如此氣勢恢宏,令人擊節而贊!”
“哈哈哈”
袁術輕撫著唇下細須,微眯著眼,似是極為自得,此時旁邊一個文官插口說道:“此番尚是吾主倉促所作,王州牧這便擊節而讚了?莫不是在徐州從無辦過這等場面?”
…
“確實沒有。“
王政實話實說,兩漢宴會但凡上了規格,便極為繁瑣,甚至有諸多講究禮儀,他一方面是嫌麻煩,一方面也是徐州如今百廢待興,王政更願意把財力花在其他方面,不過嘴上卻是繼續大捧袁術:“政德薄能鮮,手下又無甚人才,雖已據州牧近年,卻還未能改變徐州凋敝,亦常為此心憂,論及富庶繁華,如今之徐州,不如揚州遠矣。”
一旁的袁術聽的心情大悅,在他看來,王政這番話算是變相自承了,其在內政民生上不如自家,
要知即便近來全城吹捧,可他畢竟心裡清楚,到底是誰真正打敗的孫策,一方面固然慶幸自家的先見之明,提前便與王政結盟,可另一方面,對於王政所展現出來的軍略,以及其麾下天軍的強悍,袁術也是暗自凜然,更自愧不如。
如今終於在文治上扳回一城,豈不令他心情愉悅?
愈發得意洋洋,主動賣弄道:“禦寇可知城內最大的會館,是為何處麼?”
這還用問麼,肯定在舊楚王宮裡啊.
王政暗自吐槽,心想,以你好大喜功的性子,便是之前不在宮裡,如今也必然在了,嘴上卻道:“想必定是此處了。”
“非也非也。”
袁術笑道:“乃是在本侯的王宮之中,面積比起這裡大出足有兩倍,之前閻象在時,曾替為本侯起了個名字,喚做“仲園”,本侯原本屬意是在那裡舉辦慶功宴會的。”
“只是禦寇你抱恙在身不便出門,方才作罷,無妨,過幾日待你啟程返回徐州,本侯定在仲園設宴,為你送行,如何?”
王政笑道:“袁公美意,敢不從命?”
今時今日,他在喜怒不形於色這塊已算是修煉到家了,對袁術那句“過幾日待你啟程”云云彷彿沒聽見般,依舊言笑晏晏。
此次宴席專為戰事慶功,故而諸人皆沒帶上內卷,王政與袁術並排坐在上首正面,兩人的臣子們分別坐在他們的左、右,一如舊例,文臣在左,武將在右,王政拿眼觀看,見壽春來的人中,大多都是在上次接風宴上見過的,多出來的幾張面孔自然便是馮豐、甘寧等人了。
又等了片刻,待諸人悉數入席。袁術首先端起酒杯,做祝酒辭。
祝酒辭沒什麼好說的,陳詞濫調罷了,不外乎言辭感謝王政此番率軍相助平亂之情,日後徐州若有需要,揚州也一定會全力以赴、必不推辭。最後引用了一句詩經:“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