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大敗不到一年,加上俱某所知,之前因曹操屠戮殺降,該州真正的能戰老卒早是十不存一。”他瞥著眼瞧閻象,毫不在意地道:“此時便是湊出些人馬,看似人多勢眾,其實大都都是新卒吧?”

“不堪大用!”

“所以,莫說他們人數不少,便是比咱們都多,又何足懼哉?”

聽到這話,王政和閻象俱都沉吟不語,好一會兒,王政點了點頭:“若是分兵,那便由本將領一路,紀郡尉再領一路,倒是不無不可。”

“那麼,紀郡尉。”他望了眼紀靈,問道:“你欲攻哪一處呢?”

這個問題,王政倒純是一片好意了,在他看來,若攻六合山便要由下至上,難度自然不少,可看似好啃些的棠邑,總讓他莫名聯想道張飛,若真是不幸言中,反而是更硬的骨頭。

只是畢竟只是猜測,不好言明,索性將選擇權交給袁軍自己。

看似隨口一問,卻是事關重大,紀靈亦是面色一肅,沉吟良久,又下意識地看了看地圖,又看了眼閻象,才道:“靈願為先鋒,為將軍取下棠邑!”

雖是互為犄角,畢竟還分主次,紀靈做此選擇,倒不是因為兩者表面上的攻克難度不同,而是攻克棠邑才是真正的大功一件。

“既如此。”王政笑了笑,道:“那本將就去取六合罷。”

雖是分兵兩路,但既是攻城,糧草器械上的調動瑣碎頗多,最後王政便讓紀靈一路先行出發,他這一路晚些再去六合山。

入夜不久,便有哨騎帶回軍報,此時的紀靈已逼進棠邑二十里處,已安營紮寨起來。

看了眼軍情,王政想了想,直接下令天軍就地休息啊,三更造飯,五更出發。

午夜,深沉的夜空上,雲卷變幻。王政走出帥帳,登高遠望,一片暗沉中棠邑和六合兩處都有隱隱的火光,照出一些模糊的輪廓,聳立在廣闊的曠野上。

不久之後,兩邊都要展開一場拼死的交鋒。

伏義兄,你可要小心些啊。

王政悠然地想著,人非草木,不管這種親近是否刻意,緣由何在,自入揚州以來,紀靈始終對他再釋放善意。

王政的穿越,改變了很多歷史走向,比如原本同樣是在興平二年,袁術進攻徐州時,劉備親往前線去迎敵,留張飛鎮守的地方卻是下邳。

如今,卻換成了關羽守下邳,張飛鎮廣陵。

可歷史裡總有一些頑固地無法改變的軌跡,很多時候,人們叫它“天命”。

比如陰差陽錯之下,紀靈又碰見了命中的剋星。

歷史小白的王政自然不知,原本的歷史上,他這位伏義兄正是死於某位燕人之手。

(袁術率軍投袁紹,先鋒紀靈已到徐州,玄德率軍出迎。張飛首先衝出,直取紀靈,鬥無十合,張飛大喝一聲,刺紀靈於馬下,敗軍奔走。)

.....

有時候戰爭的爆發總在預料之外,形式更是南轅北轍。

王政萬萬沒想到,自家兵馬距離六合山還有十里的時候,竟遇見了一支人馬前來阻截。

人數不多,大約千人,卻全部是騎兵。

有意思啊,從來都是我以少打多別人,這麼富裕的仗,倒是第一次啊。

“周近地勢開闊,正適合騎兵縱橫。將軍,敵人的意思很明顯,先以少部精銳試探我軍兵鋒,弱則阻截我軍前進,強則沿途不斷騷擾。”

和王政一同看著前方列陣的敵人,古劍建議道:“必須儘快將這股騎兵消滅,否則大是麻煩。”

“訊息是如何走漏的?”此時騎在馬上的王政遠望前方,第一個想到的卻是這個問題。

敵人有安排哨騎一直在我營盤周圍窺測!

關鍵是,這麼長時間竟然都沒人發現!

想到這裡,王政對自家的哨騎無能暗自惱怒,眼神不由一冷。

“倒是想的挺美的啊。”王政冷哼一聲:“這是覺得我軍連夜趕路,一路急行軍到現在,在此凌晨之際突然來襲,士卒們精神體力俱都損耗極大,加上倉促迎戰,便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可惜老子的天軍沒你們想的這麼脆弱!

王政沉穩自若,道:“我軍輕騎兵分出五百人,重點巡弋我軍左、右翼以及後方。”

“左、右翼?”古劍一怔,大股騎兵在前,這時反分自家的騎兵?

“區區千人,不足為慮。”眺望前方,王政道:“但若是還有伏兵在側,交戰時再偷襲,反倒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