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間她亦不急著上前殺敵,反而將長刀回鞘,自家也湊到板前,身子半蹲,力隨念生,猛地發出一聲清嘯:“往前!”

這一聲嘯,初如擊玉敲金,揚琴撫弦,在狹小的空間裡迴盪片刻之後,竟如千百隻鸞鳳齊鳴一般,直震的泥土、塵沙,一個勁兒地往下落。

更讓那些本覺這人聲十分陌生的舉板兵卒們心神一震,甚至連喬婠實際並非自己人的念頭都沒反應過來,紛紛本能反應般地接令,同時間大喝發力,拼命往前。

他們撐住板子的著力點在中間偏下位置,一用力板子不免往前翹,喬婠眼疾手快,板子的底部才剛離開地面,她就伸手向外,拽住了一個孫策軍的腳脖,猛地一拉。

這一拉之勢何等厲害,那孫策兵整個身子登時凌空飛起,隨後喬婠順手一扔,便聽砰地一聲,那孫策兵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一個輕描淡寫地聲音道:“砍了!”

“噗噗噗”幾聲悶響。那孫策軍剛發現自己被扔進了敵人的包圍,便慘叫一聲,死在當場。

接下來如此這般,隨著喬婠這怪力女的加入,兩方的形勢陡然逆轉起來,原本孫策軍不但未落下風還有餘力分出人馬去堵住那些排放獨眼的風管,如今卻變成了節節敗退,差不多又退後有二三十步,突然“嘩啦”一聲響,卻是木板終於承受不住破成一片。

撐木板的措手不及,撞木板的也出乎意料。兩邊士卒悶戰了半晌,卻在煙霧瀰漫中突然目睹對方的真面容,短暫的停頓過後,只聽得煙霧裡,碰撞、刺擊、叫嚷,殺聲驟然再起。

喬婠繼續一馬當先,揉身撲入敵陣的同時間左臂變得粗壯,根根青筋暴露,更有雪亮晶燦的刀光驟然亮起,化作流星一般,拉出長長的光影,重重砍在了敵人的防守陣型上。

煙霧越來越濃,火光湮滅不見,她卻絲毫不受影響,反正身邊都是敵人,只是聞風辨音,重複著側身揮刀的動作,沒過片刻,便已斬殺了數人。

似是感覺到她的威脅太大,隨著一聲冷哼,黑暗中乍然冒出一點寒光,猛地劈將過來,明明勢大力猛,偏偏卻無聲無息,彷彿毒蛇吐信一般。

卻是孫策軍中一使斧武將看出喬婠的難纏,蓄意發出的一擊偷襲。

眼見那道斧光已悄然迫近喬婠的脖頸,同時間亦有四五支槍矛刺將過來,聲勢極大,分明是為了吸引喬婠的主意,卻見喬婠直接一個側身避開槍矛,同時間右腕翻轉,長刀上撩,同樣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以圓形角度無鋒回切,竟是半分不差的架住了這記致命的偷襲。

還不止!

那敵將正在暗叫可惜之際,便覺掌心傳來一陣劇烈的震盪和麻痺感,隨後蔓延到握斧的右臂,緊接著半個身軀都突然動彈不得!

什麼情況?

那將腦海中剛生出疑惑,下一刻便感到一股鑽心劇痛,卻是趁著敵人被貫日功的暗勁僵滯之時,喬婠已回刀疾刺,插入了他的小腹。

冷冷看著著對方一對瞪圓的眼睛,面罩下的喬婠嘴角上揚,扯出一個嘲諷的弧度,彷彿在說:在我貫日門人的面前用偷襲這等伎倆,汝這賊子真是不知所謂!

更是不急著拔刀,反而再度發勁,讓刀鋒又在敵將的肚子裡攪了一攪,溫熱的血液順著她的手往下淌,更有一截黏糊滑溜的東西順勢扯出,卻是把敵人的腸子都拽出來了,直讓眼前的那張臉痛的徹底扭曲時,方才飛起一腳,將那具瀕死的身體遠遠踹飛。

......

此時的地道入口,王政還在附耳細聽。

周暉問道:“王州牧,如何了?”

“似乎孫賊打破了擋板。兩下陷入混戰。毒藥太濃,怕不能久戰。”

王政想了想,直起身子,神情變得肅然:“這樣下去可不行,傳令,洞口點火,準備施放。遣人下去地道,令喬婠等人撤退。”

先時孫策軍離洞口遠,放火也沒用。此時漸近洞口,可以放火了。王政本來還有打算,想要等擊退了孫策軍後,再沿著地道,衝入他們的營中殺上一陣,如今看來不太可能了。

一旁的陶澤驚歎道:“這毒言乃是混合了金汁而作,威力端是了得,實在沒想到孫策軍竟能堅持到現在。”

“本將也沒想到,連喬婠下去也沒能改變僵局。”

王政亦面泛苦笑,轉眼看了下從地道中才拖出不久的那幾具屍體,皆已殘缺不全,忍不住感慨道:“孫伯符哪裡練出的此等精兵?”

眾人紛紛默然。

......

喬婠越戰越勇,此時濃煙愈發濃郁,早已看不清楚左右,但是她也能感覺到,自家這邊計程車卒似乎越來越少,而對面的敵人卻大呼小叫,綿綿不絕。相應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心中不由也有些焦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