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先走一步吧,本將稍後會送你全族來陪你的。”

說話間,他猛一發力,又是一聲咔嚓的異響,那敵將頭一歪,徹底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等一旁近處的幾個鐵騎兵靠近過來時,王政已是恢復了常態,此時正在馬上蜷起小腿,關心著自家的傷勢。

敵將那一槍刺的並不算深,卻也在他的腿上留下一個深達半寸的傷口,傷口兩邊的皮肉都翻了起來,血仍是不斷湧出,王政微微皺眉,伸手在戰袍上撕下一條布包了包。

這傷口太長了,那條布並不能完全包起來,好在將中間一包後,血算是止住了,而等到包好後,傷口依舊傳來一陣陣拉扯似的疼痛。

“將軍,敵人越來越多,已經有幾十個弟兄被打下馬來了,怎麼辦?“

都殺到孫策軍營中腹地了才折損幾十人,這戰績已是十分驕人了,王政看了看身周,一眼望去,只有刀槍的鋒刃在火把的輝映下的閃光,現在所有人都在躍馬廝殺,一個接一個地衝過去,他本來是在隊伍最前列,兩場鬥將打下來,卻已是停落到了中段。

“接著衝!若有失馬的弟兄能跑就跑,實在不能跑的,便兩人合乘一騎。”

“喏!”

那親兵應諾之後,想了想又問了一句:“只是一旦失馬的太多,兩人並騎,豈不是會影響衝鋒的速度?”

“我天軍精銳,便是兩軍並騎,亦可衝殺突圍。”

王政淡淡地道,又指著前方的屍體補充了句:“對了,把這廝的頭顱割下來。”

那親兵聞言一怔,以首級論軍功乃是漢家軍制慣例,天軍中亦遵循此例,不過王政身為三軍主帥,天軍的最高領袖,本就是賞無可尚,升無可升,怎地突然會想到割下敵人的屍首的?

而王政的下一句話卻讓親兵打了個寒顫。

“等會若有機會,擒下幾個俘虜,拷問出這廝的來歷。”

“喏!”

王政再度放眼前眺,此時孫策軍的陣營裡已像開鍋似的喧譁,從另一邊傳來了喊殺聲,聽那聲音已到了他們這路的前面,看來周瑜那邊的衝鋒進展更速。

再轉首回望,後方的來路更是一派火光,鐵騎兵們一路衝鋒,一邊殺敵一邊放火,風借火勢,孫策軍營中大約有四分之一已全都著了起來。

這讓王政暗自點頭,目前來看,其實已算是完成此戰的最初目的了。

這時又有不少鐵騎兵聚到了過來,人人盔甲,刀槍上都帶著血,正不住往下滴,不過看他們的精神狀態卻不像受傷,想來都是敵人的血。

當這些人來到王政身邊近處時,看到那支被布裹住的左腿,卻是不約而同地發出驚呼。

“將軍,你受傷了?”

“不礙事。”王政笑了笑,突然調侃道:“這次本將輕敵大意,倒是表現不如你們,給咱們天軍丟臉了。”

說著,一拍馬道:“爾等跟我來,本將需得再殺幾個,挽回顏面。”

一聲令下,人人轟然應諾,跟著王政繼續發起了衝鋒。

但是現在衝鋒沒有方才順利了,孫策軍醒覺之後,這般長時間下來已經立穩陣腳,結成陣型,更不斷從四周蜂擁而至,鐵騎兵們再是出眾,以少對多之下,也無法像剛才一樣壓著孫策軍打,每前進一步總要和一批孫策軍纏鬥,不時有一兩個士兵被擊落馬來。

也虧得王政受傷之後,再也不敢大意,便是面對一些普通兵卒也全力以赴,即便孫策軍的反擊遠超乎意料,在王政這等超強戰力作為箭頭的情況下,天軍依舊在不斷向前衝入。

一個親兵衝到王政身邊,一邊為其護衛,擋住四面八方的槍戈弓箭,一邊叫道:“將軍,敵人有些難纏,似乎比那些北蠻都不差啊。”

王政知道對方說的北蠻便是當日奉高城下面對的冀州軍,心中亦頗以為然,更對孫策暗自佩服。

按照他所知道的歷史,江東的軍馬水戰自然天下第一,可陸戰的表現卻是遠遜於魏蜀兩方,誰曾想到在孫策時代的江東兵,竟然如此犀利?

不僅遠勝自家在徐州見過的那些揚州軍,比起劉備、曹操以及冀州軍的兵馬,亦是毫不遜色。

連他親自率領的三階兵廝殺起來,竟也感覺有些吃力...

不過此時無暇多想,敵人再強,此戰也決不能輸,王政沉聲喝到:“不差又如何,那些冀州軍不一樣被咱們打敗了?”

“不要想別的,現在沒有後退的餘地,只有衝!”

“殺!”